进山不拜树，魂归黄泉路

《进山不拜树，魂归黄泉路》精彩片段

>七天后村民发现他赤脚狂奔，每跑几步就被无形之物绊倒。>尸体鞋尖正对古槐，

鞋底沾满凝固树血。>如今月夜路过鹰嘴崖的人，

都能看见每棵槐树皮上睁着密密麻麻的眼睛。---山风卷过鹰嘴崖，

带着林海深处特有的、混杂着腐叶和湿泥的腥气，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

老栓紧了紧身上那件油亮发硬、早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老羊皮袄，肩胛骨处的破洞漏风，

寒气针扎一样往里钻，激得他一阵猛咳，佝偻的背脊在风中像一张绷紧的弓。

“咳咳…咳…” 声音干哑空洞，在寂静的山林里撞出回音，惊飞几只枯枝上的寒鸦，

哇哇叫着扑棱棱飞远，更添几分不祥的死寂。他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山下村子方向，

几缕灰白的炊烟有气无力地缠在低沉的铅灰色天幕下。家里的灶，怕是有一天没点过火了。

老婆子那张蜡黄得脱了形的脸，裹在破旧棉被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又一次狠狠攥住了他的心。

昨天后半夜，她咳得撕心裂肺，他凑近时，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

竟看见她嘴角蹭着一点刺目的暗红。“老…栓…” 她气若游丝，

枯柴般的手死死抓住他袄子的前襟，指甲隔着破洞抠进他皮肉里，

“冷…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了…” 那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尘的玻璃珠子，

里面盛满了对最后一点热气的渴求，也盛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攥着那点可怜巴巴的积蓄跑遍了镇上，药铺伙计眼皮都没抬：“这点钱？

买把甘草根都够呛！回吧回吧！” 那轻蔑的语调，像冰冷的铁钉，一颗颗钉进他骨头里。

穷，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死死缠住了这个家，越收越紧。他摸了摸怀里，

除了几块硬邦邦的、冻得跟石头似的杂粮窝头，空空如也。

连给老婆子抓把最贱的祛寒草根的钱都没了。山风更烈了，呜呜咽咽，

吹得崖壁上的枯藤鬼爪般乱舞。老栓猛地收回目光，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混着冷风砸在脚下的冻土上：“狗日的世道！逼人…吃土！

”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