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是他赏我的洞房花烛精选章节

小说:那夜是他赏我的洞房花烛作者:逆转Z先生更新时间:2025-06-11 02:34:19

那夜是他赏给我的洞房花烛。喜帕下的我,指甲深陷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只余一片麻木。

我叫沈听雪,“听雪楼”布庄的嫡长女,此刻却成了京城第一权臣晏归潮的冲喜新娘。据说,他活不过今夜。这桩婚事,与其说是联姻,不如说是我用自己,换取“听雪楼”那百余口人的一线生机。

而晏归潮,这个传闻中残暴嗜血、权倾朝野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带着审视的目光,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一开口,便是寒意刺骨:“沈听雪,记住,你只是我晏家用来‘镇煞’的工具。” “镇煞”?这词比“冲喜”更添了几分诡谲与不祥,也让我瞬间明白,这婚事,远比我想象的更凶险。

1 镇煞新娘

红烛噼啪作响,映得满室凄煌。晏归潮,这个名字足以令京城小儿止啼的男人,此刻正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盯着我。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却殷红似血,透着一股病态的妖冶。

“镇煞?”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晏大人,小女不明。”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从九幽地府传来:“沈家把你送来,难道没告诉你,我晏归潮身中奇毒,命不久矣,需要一个命格纯净的女子来镇压我身上的煞气么?”

我心中一凛。父亲只说是冲喜,盼我能为晏归潮带来一线生机,从而保全岌岌可危的听雪楼。原来,真相竟是如此不堪。我不过是他续命的工具,一件人形的法器。

“既然是工具,”他缓步走近,带着迫人的气势,“就要有工具的自觉。别妄想不该有的,也别做多余的事。”冰凉的指尖挑起我的下颌,强迫我与他对视,“否则,听雪楼的下场,会比你想象的更惨。”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咬紧牙关,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为了家族,我不得不低头:“听雪……明白了。”

他满意地松开手,转身走向床榻,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时辰不早了,安寝吧。”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仿佛刚才那番威吓已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颀长却单薄的背影。这就是我的夫君,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权臣,一个将我视为工具的男人。我的洞房花烛夜,竟是如此开始。

夜深了,他似乎已经睡去,呼吸平稳。我悄悄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喜服繁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小心翼翼地挪到桌边,想倒杯水,手刚碰到茶壶,身后突然传来他低哑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茶杯险些脱手。回头看去,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光锐利如鹰。

“我……我只是渴了。”

“过来。”他命令道。

我不敢违抗,端着空杯子走到床边。他盯着我,眼神复杂难辨。“你怕我?”

我垂下眼睑:“晏大人权势滔天,京中何人不惧?”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伴随着一阵压抑的咳嗽。“咳咳……说得也是。”他伸出手,不是接过水杯,而是直接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冷,像是没有温度的玉石。

“沈听雪,”他一字一顿,“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你的承诺。只要你安分守己,听雪楼自会无恙。若你敢有二心……”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我感到一阵刺痛。

“我不敢。”我低声回应,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这便是我的命运么?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与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朝夕相对,直到他死去,或者……我先被他折磨至死。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松开了手,重新闭上眼睛。“睡吧。”

这一夜,我合衣躺在外侧,几乎彻夜未眠。听着他时而平稳时而急促的呼吸声,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天快亮时,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

晏归潮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晏大人!”我慌忙起身,“您怎么了?”

他摆摆手,想说什么,却被咳嗽打断。我见他咳得脸色发紫,连忙下床想去叫人。

“别……别去……”他艰难地抓住我的衣袖,声音嘶哑,“老毛病……咳咳……药……”

药?我四下张望,床头柜上果然放着一个小瓷瓶。

2 初见端倪

我慌忙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又赶紧倒了杯温水,扶起晏归潮,小心地将药丸喂进他嘴里。

他吞下药丸,靠在我怀里,剧烈地喘息着,咳嗽声渐渐平息。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滚烫,和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他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并不难闻。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除去那份令人胆寒的权臣气势,此刻的他,虚弱得像个孩子,竟让我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怜悯。

“好些了么?”我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在晨曦中投下淡淡的阴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眸中的锐利消散了些,多了几分疲惫和……迷茫?

“水……”他声音沙哑。

我赶紧将水杯递到他唇边。他喝了几口,脸色稍缓。

“多谢。”他低低说了一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谢谢”。“晏大人客气了,你我已是夫妻,理应如此。”我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

他却像是没听出我话中的疏离,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推开我,重新躺下。“我没事了,你退下吧。”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我默默起身,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真是难以捉摸。

按照规矩,新婚第二天要去给晏家长辈敬茶。晏归潮的父母早已过世,晏家如今主事的是他的叔父晏启明和婶母秦氏。

秦氏一见我,便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言语间却句句不离晏归潮的身体,和听雪楼如今的“风光”。我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提醒我,我能嫁入晏家,全凭晏归潮的“恩赐”,以及听雪楼对晏家的“用处”。

晏启明则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说了些场面话,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晏归潮昨夜的情况。

我一一应付着,心中却对这晏家人的虚伪感到厌烦。只有晏归潮的庶妹晏楚楚,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好奇和同情。

敬完茶,秦氏留下我说话,无非是些规矩和对晏归潮的“提点”。我耐着性子听着,直到晏归潮派人来叫我,才得以脱身。

回到我们居住的“静思苑”,晏归潮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叔父婶母可有为难你?”他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我如实回答,“只是寻常问话。”

他放下书,看向我:“沈听雪,晏家水深,你自己当心。”

我心中一惊,他这是在提醒我?还是试探我?

“多谢晏大人提点。”

“叫我归潮。”他突然说。

我愣住了。归潮?这是夫妻间的称呼。他……是什么意思?

见我发愣,他眉头微蹙:“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我连忙摇头,“只是……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他淡淡道,“人前,我们是夫妻。你若一直称呼我‘晏大人’,岂不惹人怀疑?”

原来如此。我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涟漪,瞬间平息。他只是为了演戏。

“是,归潮。”我顺从地改口。

接下来的几天,晏归潮的身体时好时坏。他发病时,痛苦不堪,清醒时,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我每日除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便是待在房中看书绣花,尽量减少与他的接触。

但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次他发病后,只要我在他身边守着,他似乎就能平静得快一些。难道,我这个“镇煞”工具,真的有些用处?

这天,我正在整理他的书房,无意间发现一本被他压在众多医书下的诗集。诗集很旧了,纸张泛黄,边角也有些卷曲。我好奇地翻开,扉页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

“愿君如月我如星,夜夜流光相皎洁。”

字迹清丽婉约,显然出自女子之手。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落款——“菀之”。

菀之?是谁?

3 菀之是谁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刺,扎在我心上。晏归潮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心中竟也藏着一个“菀之”?是他的旧爱?还是……未亡人?

我心中百转千回,却不敢深究。这晏府,秘密太多,我一个小小的“镇煞”工具,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然而,麻烦却主动找上了我。

这日,我照例去给晏归潮送药,却在门口听见他和晏启明在书房内争执。

“归潮,你身子不好,朝堂之事就暂且放放吧。”晏启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陛下那边,有我为你周旋。”

“叔父费心了。”晏归潮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盐引一事关乎国库民生,我既在其位,自当尽职。区区小病,还撑得住。”

“你!”晏启明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批盐引,水深得很,多少人盯着,你何必去淌这浑水?”

“正因为水深,才需要有人去搅动一番,看看能翻出些什么鱼鳖虾蟹。”晏归潮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我端着药碗,站在门外,进退两难。盐引?听雪楼也涉及布匹贩售,对这些行当略有耳闻。近来京中盐价飞涨,民怨颇深,想必与此有关。

“哼,你好自为之!”晏启明拂袖而去,出门时险些撞到我。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不祥之物。

我定了定神,推门进去。晏归潮正按着额头,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归潮,药来了。”我将药碗递过去。

他接过,一饮而尽,眉头蹙得更紧。“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略知一二。”

“听雪楼,可曾涉及盐引生意?”他突然问。

我心中一惊,连忙摇头:“听雪楼只做布匹买卖,从未染指盐引。”这是实话,父亲虽然生意做得大,但向来谨慎,从不碰这些容易招惹是非的行当。

他审视地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伪。半晌,他才移开目光:“那就好。”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我想起那本诗集,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归潮,方才我在书房看到一本诗集,扉页上写着‘菀之’……她是你故人么?”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我有什么资格打探他的私事?

晏归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不该问的,别问。”

我心中一窒,连忙垂下头:“是,我逾矩了。”

他冷哼一声,不再看我。我识趣地退了出去,心中却对那个“菀之”更加好奇。能让晏归潮如此在意,想必不是寻常女子。

接下来的日子,晏归潮似乎更加忙碌,也更加沉默。他常常深夜才回房,身上带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酒气。他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每次都咳得惊天动地。

我默默地照顾他,喂药,擦汗,换洗衣物。我们之间,除了必要的交流,再无多余的话语。

这天夜里,他又咳得厉害。我照例去给他拿药,却发现床头柜上的药瓶空了。

“药……药没了……”他艰难地说。

我心中一焦:“我去叫人!”

“别!”他拉住我,“府里……不可信。你去……东街,‘回春堂’,找……柳掌柜,报我名字……”

东街回春堂?我心中记下。晏府的药竟然要从外面药铺取,而且还要避人耳目,这里面定有蹊跷。

“好,我马上去!”我披上外衣,趁着夜色,悄悄从静思苑的后门溜了出去。

晏府守卫森严,但我对府中路径还算熟悉,一路避开巡逻的家丁,有惊无险地出了府。

东街离晏府不远,我很快找到了回春堂。药铺已经打烊,我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小药童出来。

“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找柳掌柜,是晏府……晏大人让我来的。”

小药童一听是晏府,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柳掌柜。

“姑娘是晏府的人?”柳掌柜打量着我。

“是,晏大人药没了,让我来取。”

柳掌柜点点头,转身入内,很快取了一个新的药瓶给我。“这是晏大人常用的药,姑娘收好。”

我接过药瓶,道了谢,匆匆赶回晏府。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但回头看去,又空无一人。是我多心了吗?

回到静思苑,晏归潮已经咳得有些脱力。我赶紧将药喂他服下。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路上……可有异样?”他哑声问。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我总觉得,这药不寻常。”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幽深:“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

又是这句话。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却只能压下。“是。”

4 听雪楼危机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听雪楼便出事了。

这日,我正在房中绣一方帕子,晏楚楚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嫂嫂!不好了!听雪楼出事了!”

我心中一咯噔,手里的针扎进了指尖,渗出一缕血珠。“楚楚,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我……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听雪楼被官府查封了!说是……说是在布匹里夹带私盐!”晏楚楚喘着气说。

什么?!夹带私盐?!这怎么可能!父亲向来奉公守法,绝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

“嫂嫂,你别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爹……我爹好像也参与了此事,他正和大哥在书房说话呢!”晏楚楚焦急地说。

晏启明?他竟然也牵扯其中?我脑中一片混乱。

“归潮呢?他在哪里?”我抓住晏楚楚的手,急切地问。

“大哥在书房,好像……好像正在为难大伯呢。”晏楚楚有些不忍。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提着裙摆就往书房跑去。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晏启明带着怒气的声音:“归潮!你这是什么意思?听雪楼好歹是你岳家,如今出了事,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落井下石,派人去查封了铺子?”

“叔父此言差矣。”晏归潮的声音平静无波,“听雪楼涉嫌夹带私盐,证据确凿。我身为京兆尹,秉公执法,有何不妥?”

“证据确凿?那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你……”

我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冲了进去。“晏归潮!”

书房内的两人同时看向我。晏归潮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而晏启明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凭什么查封听雪楼?!”我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晏归潮,“我父亲绝不会做违法乱纪之事!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晏归潮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沈听雪,本官办案,不需要向你解释。你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本官不念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我们之间何曾有过半分情分?我心中一阵悲凉,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晏归潮,”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求你,求你彻查此事,还听雪楼一个清白。我父亲……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甚至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为了父亲,为了听雪楼百余口人的性命,我不得不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晏归潮定定地看着我,良久,才缓缓开口:“求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听雪,你拿什么来求我?”

我心中一寒。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想要什么?”我咬着牙问,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救听雪楼,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

晏归潮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我要你……”他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却让我如坠冰窟,“……心甘情愿地做我的‘镇煞’工具,再无二心。”

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竟然用听雪楼的安危来要挟我,逼我就范!

“你……卑鄙!”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却不以为意,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何?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晏启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明白,这一切,恐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想借此事打压晏归潮,同时削弱我在晏府的地位。

我看着晏归潮,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不带一丝感情。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他真的会眼睁睁看着听雪楼覆灭。

“好。”我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我答应你。”

为了家族,我别无选择。

5 晏府暗流

听雪楼的危机,在晏归潮的“暗中斡旋”下,很快得到了解决。所谓的“夹带私盐”,不过是有人恶意栽赃,将一批私盐藏于听雪楼运往外地的布匹之中,幸而被“及时”发现,未曾酿成大祸。父亲沈万山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事后,晏归潮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记住你的承诺。”

我明白他的意思。从此以后,我便是他晏归潮名副其实的“镇煞”工具,再无反抗的余地。

静思苑的日子,依旧平静如水,却又暗流汹涌。

自从听雪楼的事情之后,晏启明和秦氏对我更加“客气”,那客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得意。他们似乎认定了,我已经彻底成了晏归潮的附庸,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晏楚楚依旧时常来找我说话,她似乎对我这个“嫂嫂”颇有好感。从她的口中,我渐渐了解了一些晏府的往事。

原来,晏归潮的父亲,曾经的晏家家主,并非晏启明的亲兄,而是他的堂兄。老家主夫妇意外身亡后,年幼的晏归潮便由晏启明夫妇抚养。晏启明也因此一步步掌控了晏家的权势,甚至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人脉。

“我爹娘……其实对我大哥并不好。”晏楚楚叹了口气,“他们总觉得大哥是外人,处处防备着他。大哥能有今日的地位,全是他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

我心中了然。难怪晏归潮对晏启明夫妇如此冷淡,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菀之呢?”我忍不住又问起了这个名字。

晏楚楚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迟疑地说:“菀之姐姐……她是大伯母的远房侄女,从小寄养在晏府,和大哥青梅竹马。大家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可是……三年前,菀之姐姐突然得了一场急病,就那么去了。”

青梅竹马,红颜薄命。我心中不禁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菀之”生出几分同情。难怪晏归潮对她念念不忘。

“大哥为了菀之姐姐,消沉了很久。”晏楚楚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他就变得越来越冷漠,身体也越来越差。府里的老人说,大哥是被菀之姐姐的煞气缠上了,所以才……”

煞气?我心中一动。难道,晏归潮的病,真的与那个菀之有关?

这天,晏归潮又发病了。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他咳得几乎喘不上气,脸色青紫,浑身抽搐。我喂他吃了药,却不见丝毫缓解。

“柳掌柜……快去请柳掌柜!”我急得满头大汗,吩咐下人。

柳掌柜很快赶到,一番诊治之后,脸色凝重地对我说:“夫人,晏大人的病情……恐怕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什么?!我如遭雷击。有人在药里动手脚?是谁?难道是晏启明?

“柳掌柜,此话当真?”

柳掌柜点点头:“晏大人所中之毒,本就罕见。老夫开的药方,虽不能根治,却能压制毒性,延缓发作。但今日这脉象……分明是毒性加剧之兆。若非药中被人掺了相克的药物,绝不至此。”

我的心沉了下去。晏府之中,果然危机四伏。晏归潮身居高位,树敌众多,想要他性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数。而晏启明,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

“柳掌柜,可有办法解救?”我急切地问。

柳掌柜沉吟片刻:“老夫需要重新配药,只是……这药引,颇为难得。”

“何种药引?”

“雪顶墨莲。”柳掌柜缓缓吐出四个字,“此物生长于极寒之地的雪山之巅,百年难得一见。只有它,才能中和晏大人体内的奇毒。”

雪顶墨莲?我从未听说过这种药材。

“无论多难,我都会找到!”我语气坚定。晏归潮虽然对我无情,但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是听雪楼的倚仗。他若死了,听雪楼的下场可想而知。更何况,我隐隐觉得,他的病,与我这个“镇煞”新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掌柜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夫人有心了。只是此物难寻,还需从长计议。”

送走柳掌柜,我回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晏归潮。他的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丝痛苦。我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他身中奇毒,性命垂危;我身不由己,困于牢笼。我们都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6 雪山寻药

晏归潮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悠悠转醒。醒来后,他的身体更加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将柳掌柜的话告诉了他。他听后,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不必费心了,生死有命。”

“不!”我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诧异地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为何?”

“因为……”我一时语塞。是啊,为何?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因为他是听雪楼的靠山?还是因为……我对他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愫?

“因为你若死了,我就成了寡妇。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我强作轻松地说。

他嗤笑一声,却没有再反驳。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照顾晏归潮,一边暗中打探雪顶墨莲的消息。晏楚楚也帮了不少忙,她利用晏府的人脉,四处搜寻。

终于,半个月后,晏楚楚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嫂嫂!有雪顶墨莲的消息了!”她兴奋地说,“在关外的雪狼山,据说那里有雪顶墨莲的踪迹!”

雪狼山?那可是极北苦寒之地,山高路险,还有狼群出没,凶险异常。

“只是……”晏楚楚的脸色又黯淡下来,“雪狼山地势险峻,寻常人根本上不去。而且,那里是北狄人的地盘,我们大周的人去了,恐怕……”

我心中一沉。北狄与大周素来不和,边境摩擦不断。深入北狄境内寻药,无异于虎口拔牙。

“无论多难,我都要去!”我语气坚定。

晏归潮得知此事后,却坚决反对:“不行!太危险了!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去得?”

“弱女子又如何?”我反驳道,“只要能救你的命,再大的危险我也不怕!”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沈听雪,”他声音沙哑,“你……不必如此。”

“我意已决。”我打断他的话,“你若不放心,便派人与我同去。”

最终,晏归潮还是拗不过我。他派了晏府的得力护卫秦风和几名身手高强的侍卫,与我一同前往雪狼山。

临行前,晏归潮将我叫到床前,递给我一块玉佩。玉佩通体温润,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晏”字。

“这是晏家的信物,若遇到危险,或许能派上用场。”他声音低沉。

我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等我回来。”

前往雪狼山的路途,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我们晓行夜宿,风餐露宿,历经半个多月,才终于抵达雪狼山下。

雪狼山高耸入云,终年积雪,寒风刺骨。山中怪石嶙峋,几乎无路可走。

秦风找了当地的向导,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开始艰难的攀登。

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呼吸也越困难。有好几次,我都险些失足跌落山崖。幸好秦风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我。

“夫人,您还好吧?”秦风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喘着气说:“我没事,继续走吧。”

终于,在攀登了三天三夜之后,我们在一个隐蔽的山谷中,找到了传说中的雪顶墨莲。

那是一朵碗口大小的黑色莲花,静静地盛开在冰雪之中,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幽幽的墨香。在它周围,方圆数丈之内,竟然没有一丝积雪,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守护着它。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喜极而泣。

就在我们采摘雪顶墨莲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群身着北狄服饰的骑兵,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北狄将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雪狼山禁地!”北狄将领厉声喝道。

秦风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们是大周商人,前来采药,并无恶意。”

“采药?”北狄将领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来刺探军情的奸细吧!来人,给我拿下!”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7 生死一线

北狄骑兵骁勇善战,我们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秦风和几名侍卫身上都受了伤,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我急中生智,想起了晏归潮给我的那块玉佩。

“住手!”我高声喊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玉佩,“我们是晏归潮晏大人的人!你们若敢伤我们,晏大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北狄将领看到玉佩,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忌惮。他示意手下暂停攻击,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玉佩。

“晏归潮?”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从北狄骑兵后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且慢!让他们过来。”

人群分开,一个身着华贵裘皮,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缓缓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北狄将领见到他,立刻恭敬地行礼:“参见王子殿下!”

王子?他竟然是北狄的王子?我心中一惊。

北狄王子策马走到我面前,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落在我手中的玉佩上。

“这玉佩……你是晏归潮什么人?”他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

“我是他的……妻子。”我咬了咬牙,回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北狄王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晏归潮竟然娶妻了?真是稀奇。”他顿了顿,又道,“既然是晏夫子的人,那便是客。都退下吧。”

“王子殿下!”虬髯将领有些不甘,“他们擅闯禁地……”

“我说退下!”北狄王子语气一沉,虬髯将领不敢再多言,只得悻悻地带着手下退到一旁。

“晏夫子?”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北狄王子。他为何称呼晏归潮为“夫子”?

北狄王子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说来话长。当年,我曾在晏夫子门下求学数载,受益匪浅。晏夫子于我,亦师亦友。”

我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晏归潮与北狄王子还有这样一段渊源。难怪他会将玉佩交给我,想必是料到了可能会遇到北狄的人。

“不知晏夫子近来可好?”北狄王子问道。

“他……他身染重疾,性命垂危。我们此来,正是为了寻找雪顶墨莲,为他治病。”我如实相告。

北狄王子闻言,眉头微蹙:“晏夫子病了?是何种疾病,竟需要雪顶墨莲?”

我将晏归潮中毒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北狄王子听后,沉默片刻,然后道:“雪顶墨莲虽然珍贵,但既然是为了救晏夫子,我自当相助。只是……”他话锋一转,“此物乃我北狄圣物,并非轻易可以带走。除非……”

“除非什么?”我心中一紧。

“除非晏夫人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北狄王子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何种条件?”

“我要你,替我给晏夫子带一句话。”北狄王子缓缓说道。

“什么话?”

“告诉他,故人阿史那云,在雪狼山等他。”

阿史那云?这便是北狄王子的名字么?他让晏归潮来雪狼山,有何用意?

我心中虽然疑惑,但眼下救晏归潮要紧,也顾不得许多。“好,我答应你。”

阿史那云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来人,护送晏夫人一行下山,不得有误。”

在阿史那云的帮助下,我们带着雪顶墨莲,顺利离开了雪狼山。

回京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阿史那云的话。他与晏归潮之间,究竟有何约定?晏归潮得知此事后,又会作何反应?

回到晏府,已是半个多月之后。晏归潮的病情,比我离开时更加严重了。他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我顾不得舟车劳顿,立刻请来柳掌柜,将雪顶墨莲交给他。

柳掌柜见到雪顶墨莲,激动不已:“太好了!有了此物,晏大人就有救了!”

他立刻着手配药。经过一夜的忙碌,终于将药熬好。

我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晏归潮服下。奇迹发生了。服药之后,晏归潮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柳掌柜诊脉之后,喜道:“夫人,晏大人的脉象已经平稳,毒性也得到了控制。只要再辅以汤药调理,数日之内便可痊愈。”

我喜极而泣,多日来的担忧和疲惫,在这一刻尽数化解。

“多谢柳掌柜!”

“夫人客气了。若非夫人不畏艰险,寻来雪顶墨莲,老夫也无力回天。”柳掌柜感慨道。

晏归潮醒来后,看到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回来了。”他声音沙哑。

“嗯,我回来了。”我对他微微一笑。

“雪顶墨莲……找到了?”

“找到了。”我将阿史那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他。

晏归潮听后,沉默了许久,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多谈此事。

我心中虽然好奇,却也没有追问。只要他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8 幕后黑手

晏归潮的身体,在雪顶墨莲的效力下,一日好过一日。几日之后,他便能下床行走了。

静思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我知道,这平静之下,依旧暗流汹涌。下毒之人尚未找到,晏府之中,危机四伏。

这日,晏归潮将我叫到书房。

“听雪,此次你寻药有功,想要什么赏赐?”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暖意。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温和的语气与我说话。

我心中一动,却摇了摇头:“我不要什么赏赐。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对我最大的赏赐。”

他闻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你可知,是谁在我的药中动手脚?”

我心中一凛:“是晏启明?”

晏归潮点点头:“不错。他以为我病重,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好名正言顺地接管晏家,甚至……染指我的权位。”

“那……听雪楼之事,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八九不离十。”晏归潮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想借此事,一石二鸟。既能打压听雪楼,断我臂助,又能逼我就范,让你彻底成为他的棋子。”

我心中一阵后怕。原来,我一直生活在晏启明的算计之中。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我的请求,救听雪楼?”我不解地问。

晏归潮看着我,眼神复杂:“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心中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竟然是在意我的感受么?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晏启明?”我问道。

晏归潮冷笑一声:“他既然敢对我下毒,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这些年,他暗中做的那些勾当,也该一并清算了。”

接下来的几天,晏府的气氛异常紧张。晏归潮开始暗中搜集晏启明的罪证,准备一举将他扳倒。

然而,晏启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行事更加谨慎,甚至开始暗中转移家产,准备随时跑路。

就在晏归潮准备收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秦氏,晏启明的妻子,突然暴毙身亡。官府查验后,认定是中毒而死。

一时间,晏府上下人心惶惶。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晏启明。毕竟,秦氏一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另娶,甚至……将晏家的财产据为己有。

晏启明百口莫辩,被官府暂时收押。

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秦氏虽然平日里尖酸刻薄,但对晏启明却是百依百顺,不像会与他反目成仇的样子。而且,晏启明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发妻下此毒手吧?

我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晏归潮。

晏归潮听后,眉头微蹙:“你怀疑……此事另有隐情?”

我点点头:“我觉得,秦氏之死,或许与那个‘菀之’有关。”

“菀之?”晏归潮脸色一变,“她早已死了,如何与此事有关?”

“我只是直觉。”我说道,“菀之死于急病,晏启明夫妇又是她的养父母。秦氏突然中毒身亡,会不会是有人想借此嫁祸晏启明,同时……掩盖菀之死亡的真相?”

晏归潮沉默了。他似乎也觉得我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此事,我会派人去查。”他沉声道。

几日后,晏归潮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当年,菀之并非死于急病,而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下毒之人,竟然是秦氏!

原来,菀之与晏归潮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秦氏却一心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晏楚楚嫁给晏归潮,好让晏启明一脉彻底掌控晏家。于是,她便狠下心肠,毒杀了菀之,并伪造成急病暴毙的假象。

而此次秦氏中毒身亡,并非晏启明所为,而是……一个一直潜伏在晏府,为菀之复仇的人!

那个人,便是晏府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是菀之母亲的远房表亲,从小看着菀之长大,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菀之死后,他便一直怀疑是秦氏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此次,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真相,便设下此局,毒杀秦氏,嫁祸晏启明,为菀之报了仇。

真相大白,令人唏嘘不已。

9 情根深种

晏启明虽然没有毒杀秦氏,但他多年来贪赃枉法,勾结外戚,意图谋反的罪证,却被晏归潮一一找出。最终,晏启明被革职查办,发配边疆,晏家也彻底由晏归潮掌控。

福伯虽然为菀之报了仇,但也难逃国法,最终在狱中自尽。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晏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解决了晏启明这个心腹大患,晏归潮的身体也日渐康复。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疏离,偶尔也会对我露出笑容,甚至会主动与我说话,聊一些朝堂趣事,或者……他年少时的经历。

我渐渐发现,这个男人,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残暴嗜血。他只是习惯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片柔软的角落。

而我,似乎也渐渐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习惯了每天为他准备汤药,习惯了听他低沉的声音,习惯了在他发病时守在他身边。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我的心,也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泛起阵阵涟漪。

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个念头一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曾经将我视为工具,甚至用家族安危来要挟我的男人?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往往是不受控制的。

这天,晏归潮从宫中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

“阿史那云,派使者来了。”他对我说。

我心中一动:“他……有何事?”

“他邀我前往雪狼山一叙。”晏归潮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我沉默了。雪狼山,那是北狄的地盘,此去凶险异常。但阿史那云是晏归潮的故人,又曾于我有恩,若是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你想去吗?”我反问他。

晏归潮点点头:“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我明白了。他与阿史那云之间,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约定。

“我陪你一起去。”我脱口而出。

晏归潮诧异地看着我:“雪狼山凶险,你……”

“我不怕。”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他定定地看着我,良久,才缓缓伸出手,将我揽入怀中。

“听雪……”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宁。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早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无关乎权势,无关乎容貌,只因为,他是晏归潮。

我们再次踏上了前往雪狼山的路途。这一次,没有了寻药的焦急,多了一丝相濡以沫的温情。

在雪狼山顶,我们见到了阿史那云。

他依旧是那副俊朗不羁的模样,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晏夫子,晏夫人,别来无恙。”

“托殿下的福,一切安好。”晏归潮拱手道。

“晏夫子,你我之间的约定,可还记得?”阿史那云开门见山。

晏归潮点点头:“自然记得。只是不知,殿下要我做何事?”

阿史那云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北狄王室,如今正面临一场内乱。我需要晏夫子的帮助,助我平定叛乱,稳固王位。”

我心中一惊。原来,阿史那云邀晏归潮前来,竟是为了此事。

晏归潮沉吟片刻,然后道:“殿下乃我故友,此事,我自当尽力。只是……”他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何种条件?”

“我要北狄,与我大周永结同好,百年之内,不起干戈。”晏归潮一字一顿地说。

阿史那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露出一丝钦佩。

“好!我答应你!”他伸出手,“只要晏夫子助我平定内乱,我阿史那云在此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与大周为敌!”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10 执手相伴

在晏归潮的帮助下,阿史那云很快平定了北狄的内乱,成功登上了王位。他也信守承诺,与大周签订了和平盟约。两国边境,从此共享太平。

晏归潮也因此事,在朝中的威望更高,深得皇帝倚重。

回到京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多了一丝岁月静好的甜蜜。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镇煞”工具,而是晏归潮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心中唯一的牵挂。

他会带我去看京城最美的烟火,会在我生辰时为我准备惊喜,会在我生病时彻夜不眠地守在我身边。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深情,都让我深深沉醉其中。

一年后,我为晏归潮生下了一个儿子。孩子出生那天,他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喜极而泣,像个孩子一样。

“听雪,谢谢你。”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

我看着他,眼中也噙满了泪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那么多波折,终于迎来了属于我们的幸福。

岁月流转,光阴荏苒。我们的儿子渐渐长大,聪明伶俐,像极了晏归潮。晏府之中,时常充满了欢声笑语。

晏归潮依旧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晏大人,但他身上的戾气,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与睿智。

而我,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成长为一个贤良淑德的晏夫人。我用我的爱,温暖了他冰冷的心;他也用他的情,给了我一世的安稳。

某个午后,阳光正好。我与晏归潮并肩坐在庭院中,看着儿子在不远处嬉戏玩耍。

“归潮,”我轻声开口,“你后悔过吗?当年娶我,只是为了‘镇煞’。”

晏归潮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如水。

“从未后悔。”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我微微一笑,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我也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便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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