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新搬来的旗袍女人

《楼下新搬来的旗袍女人》精彩片段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反而让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她却已经微微颔首，那只苍白得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扶在了门框上，

是一个准备结束谈话的姿态。“那好，明天。”她最后看了我一眼，或者说，

最后看了一眼我衣服上那片污渍，然后，那扇沉重的防盗门就在我面前，无声无息地合拢了。

隔绝了那件墨绿旗袍，隔绝了地上狼藉的咖啡渍，也隔绝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陈旧药味。

楼道里只剩下我和头顶那盏惨白的声控灯。灯灭了，黑暗重新吞噬了我。我站在紧闭的门前，

刚才那股子理直气壮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嗤嗤地泄了个干净，

只剩下一种黏糊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湿漉漉的额发贴在皮肤上，冰凉。

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啐了一口，踩着冰冷的水渍，

转身回了自己那个同样一片狼藉的屋子。妈的，这叫什么事儿！---第二天晚上，

我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电视里放着吵吵嚷嚷的综艺，屏幕的光明明灭灭，晃得人眼晕。

脑子里却总忍不住闪过楼下那抹墨绿的身影，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赔衣服？

她还真会来？我嗤笑一声，随手抓起茶几上半罐啤酒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下喉咙，

也压不住心里那点莫名其妙悬着的念头。就在啤酒罐底即将见空时，“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点犹豫的试探。我心里猛地一跳，差点被呛到。还真来了？

我放下罐子，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凑近猫眼。外面楼道的光线比昨晚亮堂些。

她就站在那儿，依旧是那身墨绿色的旧旗袍，衬得身形愈发单薄，

像一根随时会被风吹折的细竹。头发依旧一丝不苟地挽着，脸色在灯光下白得有些晃眼。

手里拎着一个素色的纸袋，纸袋的绳子在她细瘦的手指上勒出浅浅的印痕。我拉开门，

一股淡淡的、类似消毒水和旧书混合的味道先飘了进来。“是你啊。”我靠在门框上，

语气懒洋洋的，带着点宿醉未醒的沙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她手里的袋子，“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