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灼唇:在顾总心上纵火精选章节

小说:烈焰灼唇:在顾总心上纵火作者:雪糕次课更新时间:2025-06-11 01:43:06

【楔子:坠落的星辰】

暴雨裹着初秋的寒气,在雕花铁门上砸出刺耳的悲鸣。林薇攥着口袋里最后一枚硬币,指甲深陷进皮肉也浑然不觉。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混在雷声中远去,她盯着手机屏幕——父亲的名字后面跟着血红的“坠亡”二字,母亲的抢救通知还在不断弹出。

法院的封条在闪电中泛出刺目白光,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林家的门柱。“林家宣告破产,林小姐能透露后续安排吗?”记者的话筒几乎戳进她嘴里,混着雨水的强光灯照得她无处可逃。

湿透的刘海黏在额前,她抬起头,隔着迷蒙的雨幕望向城市最高处——顾氏大厦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狰笑,如同顾振山那张伪善的脸。

三小时前,就是在那栋大厦的天台上,父亲林正宏在几十家媒体的直播镜头前纵身跃下。母亲听闻消息当场心脏病发,被救护车带走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薇薇...跑...远离顾家...”

“顾家欠我的,”齿间碾碎雨水的咸腥,掌心被指甲掐出斑斑血痕,混着雨水滴落,“我会连本带利,亲手剜出来。”这句话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却比惊雷更沉重地刻入骨髓。

第一章 涅槃:从泥泞到云端

(暴雨中的重逢)

三年后,京市顶级慈善晚宴。 水晶吊灯的光芒将整座宴会厅笼罩在浮华的金色里。顾承泽的入场像投入平静湖面的重磅石子,瞬间荡开的涟漪是人群压低音量的私语和聚拢的视线。男人穿着Armani高定深灰西装,勾勒出猎豹般精悍流畅的身体线条,目光却如手术刀般锐利而精准地落在远处露台。

“那位就是星穹资本新晋的并购总监Vera Lin。”助理赵明躬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刚截胡我们盯了大半年的城东地王项目。手段利落得...有点邪。”

露台边缘,林薇正被满面油光的地产商王总逼到围栏角落。“Vera小姐何必拒人千里?一杯酒而已...”那双手肥厚油腻,捏着红酒杯却试图去碰她的腰肢。

下一秒,腥红的液体在雪白的Armani衬衫上绽放出诡异的图案,引来周围小范围的惊呼。“哎呀,手滑了。”林薇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冰原。她不紧不慢地抽出王总胸袋里的支票,指尖捻过那一百万的面额,嘴角弯起毫无温度的弧度,“这笔损失,我替山区女童收下了,王总功德无量。”

转身的瞬间,她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瞳孔。顾承泽就站在三步之外,似乎已旁观了整场闹剧。

“顾总看戏尽兴?”空掉的高脚杯在她纤长指间轻晃,腕间钻石手链在廊灯下折射出几道冷冽的锐芒——那是三年前母亲遗物熔铸的荆棘图腾,每一个棱角都淬满了不为人知的恨意。

他什么也没说,却在她欲抽手离开的刹那,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极大,拇指指腹带着一种审视的粗糙感,重重擦过那道横贯她掌心的陈旧伤疤。三年来这疤痕早已泛白,却在此刻被强行唤醒蛰伏的痛感。

“三年前金融大厦B座突发火灾,”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钉入她耳膜,“有个叫林薇的实习生,为抢救一组核心实验数据,只身冲回火场。命悬一线才被消防员拖出来,掌心被烧塌的钢梁刺穿,落下这道疤。”

惊雷几乎在同时于天际炸响!林薇触电般狠狠抽回自己的手,用力之猛让指骨关节都绷出青白色。“顾总百忙之中抽空查我的履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只是好奇。”他深邃的目光如锁链般缠绕在她颈侧绷紧的肌肉线条上,“Vera小姐上周狙击顾氏地产那个十三亿的地产项目时,签字的手稳得连抖都不曾抖一下。”

暗战序幕

星穹资本顶层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外,京市夜色如泼墨画延展,万家灯火宛如倒悬的星河。林薇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推给面前肃立的精英团队,高跟鞋点在光洁如镜的黑金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三天内,把溢价拿下的城东核心A地块,质押给瑞士联合银行,撬动三倍杠杆资金。”她的指令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目标:收购周边那七个烂尾楼盘。”

市场部总监额头渗出薄汗:“Vera,顾氏已经明确放话要报复,我们这样捅他们的心窝子...”

“我就是要他们跳脚。”林薇转身,背后是璀璨如星河的城景,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拿到的杠杆资金迅速到位,把这七个烂尾楼打包装进‘腾飞基金’,折价三成,挂牌出售。”她的指尖精准地点在桌面电子地图的一个红点上,“独家意向买家:赵氏集团。通知他们,明天签约。”

会议室陷入死寂。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谁都知道赵家是顾氏集团近二十年来的死敌,明争暗斗不死不休。这招釜底抽薪,是把顾氏架在火上猛烤!

三天后,顾氏集团的庆功宴在金碧辉煌的洲际酒店拉开序幕,庆祝拿下北港一块重要的商业地块。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林薇穿一袭酒红色吊带丝绒长裙穿行其中,如同一朵移动的罂粟花,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行至相对僻静的消防通道门廊,一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突然伸出,攥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沉重的防火门在她身后自动闭合,瞬间隔绝了宴会的喧嚣。沉香木混着淡淡雪茄的气息席卷而来,将她困在冰冷的墙壁与他滚烫的身躯之间。

“把烂尾楼打包贱卖给赵家,”顾承泽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震动耳膜,“Vera小姐这一石二鸟之计,不怕夜路走多撞见鬼?”

香槟金色的气泡在杯壁欢腾攀升,漫过晶莹的杯沿。林薇抬眼,纤长睫毛下的琥珀色瞳孔深不见底,染着蔻丹的指尖隔着上乘西装布料,缓缓划过他结实胸膛前墨蓝色的领带:“当年顾总鲸吞林氏集团的时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没教过我这个‘怕’字...该怎么写。”

话音未落,手腕处传来骤然剧痛!男人手掌如铁钳般收拢,轻易反剪她纤细的双腕,狠狠按压在身后冰冷坚硬的消防栓管道上!“咣当”一声脆响,昂贵的Baccarat水晶杯脱手砸在厚地毯上,酒液洇开暗红。“痛...”她抑制不住一声低吟,眉头蹙起。

顾承泽另一只手猛地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迎向他眼中呼啸的风暴。他滚烫的呼吸带着侵略性的热度掠过她的耳际,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窗外,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来临,暴雨如注倾盆而下。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浓黑的夜幕,瞬间点亮这条被遗忘的通道,也清晰地劈亮了林薇眼底那两簇凝结了千年寒冰般的恨意。她的唇瓣蠕动,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冰冷刺骨:

“一个...被你们推进地狱,现在回来索命的幽灵。”

第二章 棋逢:刀刃上的华尔兹

(血色U盘与共犯宣言)

两天后,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空间极尽简约与冷硬的黑白灰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心潮澎湃的都市景观。顾承泽将一份厚重的合同推至林薇面前。“‘蔚蓝生物’收购案,星穹那边有什么新想法?”他的语调公事公办,目光却沉沉落在她脸上。

林薇翻开文件,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条款,最终停留在第三页的附加协议上。她纤细的手指在那行小字上点了点,抬起头,眼中寒光凛冽:“共享核心专利数据?顾总,这份诚意清单看着像是要把蔚蓝生吞活剥的餐前小菜。”

顾承泽靠在高大的皮椅里,指尖在昂贵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叩击:“共享专利是医药行业的惯例合作模式。星穹投资蔚蓝,自然希望利益最大化。顾氏愿意溢价10%,很公平。”

“公平?”这两个字像是点燃了炸弹的引线。林薇猛地抓起那份用高级铜版纸打印的合同,狠狠摔在桌面上!巨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还是顾振山二十年来惯用的敲骨吸髓的毒蛇伎俩?!” 她抓起手边刚喝了一口的骨瓷咖啡杯,猛地砸向光洁的地面!碎裂的白瓷和深褐的液体飞溅开,星星点点污渍溅上顾承泽笔挺的黑色西裤裤脚。“当年他派人在我父母的座驾上做手脚,伪造车祸害死他们...吞下整个林氏!如今你顾大总裁,不过是举着同一把屠刀,对着另一个猎物重演那场血腥剧本!你们顾家的心,根本就是...”

天旋地转!

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她细瘦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攥住,整个人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拽得向前扑跌!鼻尖狠狠地撞上他坚实如铁的胸膛,瞬间涌起的酸涩让眼眶泛红。顾承泽的手指如烧红的烙铁,紧紧扣住她的后颈,逼迫她仰起头直面他的怒意。同时,他滚烫的拇指指腹,不容抗拒地碾过她左侧颈项上一小块皮肤——那里,一朵小小的、暗红色的玫瑰刺青下,掩着一道并不显眼的淡粉色疤痕。

“这道疤的位置,深二度灼伤,”顾承泽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他的声音压抑着某种风暴,“时间上恰好吻合三年前金融大厦那场离奇火灾。”他深邃的眼瞳锁住她的视线,像要将她的灵魂都吸扯进去,“那个装着顾氏集团五年来所有财务造假原始数据的U盘,够把整个顾氏核心层判上三次死刑!所以它到底在哪?”

林薇的身体在他掌下骤然僵冷如冰,瞳孔无法控制地剧烈收缩——那场险些夺走她命的大火,确实是顾振山为销毁关键犯罪证据而精心策划的!而她,以血肉为代价冲入火海,从熊熊烈焰和随时坍塌的废墟里抢出的黑色U盘,此刻正紧贴在她冰凉的皮肤上。它就藏在她锁骨下方一道更深的、被火舌舔舐过的伤疤里,像一颗孕育了三年复仇种子的毒瘤,深深埋藏在血肉之中,日夜灼烧着她的灵魂。

车库死局

晚十一点,希尔顿酒店地下三层。 灯光惨白,空气弥漫着混合了汽油、尘埃和橡胶轮胎的冰冷气味。林薇踏出专属电梯,空旷车库回响着她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音。电梯门光滑的内壁,一道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

神经瞬间绷紧!她加快了脚步,手伸向包里的车钥匙。刚按下解锁键,身后刺骨寒气逼近!冰冷的金属物体如同毒蛇的信子,毫无预兆地抵在了她细嫩的颈动脉上!巨大的力道将她猛地掼在冰冷的车门上,后脑勺撞上玻璃发出闷响!

“不想死就别动!”沙哑的男声带着浓重口音,“顾先生问最后一遍,东西在哪?!”浓重的烟臭味喷在她耳侧。

肾上腺素在血液里疯狂飙升。林薇强行压下惊恐,身体细微颤抖,声音却努力保持着镇静:“U盘…在我包里…我拿给你...”她手指哆嗦着,缓慢地拉开昂贵铂金包小巧的拉链,动作如同慢放。对方贪婪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她伸进包里的手。

就是现在! 她猛地抽手——不是U盘,而是一管银色的、标注着“防狼喷雾”的金属罐!用尽全身力气,以拇指按着开关,精确地扎向身后之人唯一露出的双眼! “啊——!!!”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裂帛,瞬间撕破了地下车库的死寂!钳制松懈!

林薇像一只脱困的羚羊,赤着脚(刚挣扎时高跟鞋已脱落),不顾一切地朝着最近的安全出口方向狂奔!碎裂的车窗玻璃深深扎进她柔嫩的脚心,每一步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绽开猩红的血莲。

前方就是通往地面的巷口!昏暗的路灯光芒带来一丝希望。就在她踉跄着即将冲入那片微光区域时—— 嗡——! 狂暴的引擎咆哮撕裂夜的宁静,刺目的车头大灯光束如同审判之矛,穿透雨幕和黑暗,精准地将她笼罩!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一个凶狠的甩尾急刹,稳稳地横停在她面前,挡死了追兵的去路! 车门“咔哒”一声弹开!

“进去!”熟悉的、带着无法抗拒命令的低吼炸响在耳畔。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她的手臂,粗暴却有效地将她整个人拽进了温暖但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的车厢!紧接着,一件带着男人体温、肩部被撕裂、沾满暗色污渍的Armani西装外套,被用力扔过来,厚实地裹住了她那条正在淌血的小腿。 “嘶...你轻点!”剧痛让林薇倒吸一口冷气。

顾承泽看都没看她一眼。挂挡、猛踩油门、急打方向盘——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千钧力道!黑色迈巴赫如同被激怒的怪兽,原地一个近乎完美的漂移,轮胎与湿滑地面的摩擦发出尖锐到令人牙酸的嘶鸣!强大的惯性将林薇狠狠摔在椅背上,眩晕感袭来。透过沾满雨滴的后视镜,她惊恐地看到——至少三辆经过改装的、喷涂着诡异骷髅图案的越野摩托车,如同撕开夜幕的魔鬼,正以惊人的速度紧追不舍!摩托车上的人影手持金属棍棒,在风雨中狂舞呼啸!

“连东南亚‘黑骷髅’钱庄的高利贷血印你都敢动?!”顾承泽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在复杂车流中疯狂穿梭漂移,另一只手狠狠砸了下喇叭,脖颈侧面的肌肉因为极度用力而绷紧,拉出如硬弓弦一般凌厉紧绷的线条。“你这三年在国外,到底是吃了谁的熊心豹子胆?!”

剧烈颠簸中,腿上的伤牵扯着每一根痛觉神经。林薇咬着下唇,扯开一个破碎又冰冷的笑:“比不上顾大少爷你自导自演的本事硬!这么血腥的剧本...您还真是煞费苦心!”

刺啦——!! 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急刹车声猛然爆发! 车子在湿滑路面失控般地甩尾漂移了半圈才停下!巨大的惯性让林薇狠狠撞向挡风玻璃,又被安全带勒回座位,勒进腿上的伤口,痛得她眼前发黑!可更强烈的窒息感来自于下巴——顾承泽在车子停稳的瞬间,一只手越过操控台,如同铁钳般狠狠攥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他那双平日里深沉难测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撕裂一切的猩红风暴:

“看清楚!追杀令是我父亲顾振山发的!不是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碎了再砸出来。

时间仿佛凝固。车窗外,世界被瓢泼大雨冲刷成模糊的色块和流动的光晕。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单调地刮擦着,刮开又一片片模糊的血色雨幕——那是她腿上渗出的鲜血沾染在了西装外套上。

就在这压抑到极致的死寂中,一个小小的、冰凉的金属物体,无声无息地从林薇指缝间滑落,掉在铺着昂贵绒毛脚垫的车底。那枚小小的黑色U盘,正静静躺在那里,像一枚烧红的烙铁。

“U盘给你了...”林薇的声音很轻,带着剧烈疼痛后的虚软和一丝空洞,“拿它去邀功吧...顾大少...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费劲救我?”她看着窗外被雨刷器切割、光怪陆离的城市光影,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突然俯身,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在密闭车厢里投下浓重的阴影。那只刚刚差点捏碎她下巴、还带着薄茧和血迹的手,小心翼翼地越过那件染血的外套,捡起了那枚冰冷的金属U盘。他的指尖似乎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停留了0.1秒。

“呵...”顾承泽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在急促的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里,异常清晰。他把玩着那枚小小的U盘,目光深邃如万丈寒潭,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心:

“因为...你死了,谁来陪我一起下地狱?”

镜中伤痕

筒子楼陈旧腐朽的铁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城市的喧嚣与霓虹。一股强烈的霉变混合着劣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钻进鼻腔。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白炽灯在忽明忽灭。

顾承泽沉默地推开一扇掉漆的木门。门内空间逼仄,只有一张窄床,一个破旧的柜子。一个枯瘦如柴、脸上蜡黄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蜷缩在一堆破旧棉絮里,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唯独床头,一个早已发黄变脆的旧相框,被珍惜地擦拭得很干净——里面镶嵌着一张年轻时代的顾振山照片,面容英俊,眼神却透着少年时就隐藏的阴鸷。

“阿泽...你来啦...”女人费力地想支撑起身体,声音嘶哑破碎,每说几个字就喘息得厉害,喉咙里滚动着令人心惊的血沫子。

顾承泽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住母亲孱弱的肩背,递过一杯温水。女人枯树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相框,浑浊的眼泪滚落沟壑纵横的脸颊:“十...十二岁那年...阿泽第一次求那个畜生...因为他喜欢的那个跳芭蕾的小姑娘...”

林薇的心脏骤然被无形的手攥紧!

“就是那场慈善晚会结束...在顾家老宅的旋转楼梯上...”母亲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血的针,扎进空气里,“那个小恶魔...当着阿泽的面...就那么轻轻一推...‘嗒’的一声轻响...赵家的千金...就摔下去不动了...”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枯瘦的身体痉挛着,刺目的鲜血点溅在早已泛黄洗得发白的床单上。

林薇脑中猛然闪过一张照片——财经杂志上优雅矜贵的赵芊芊,顾承泽名义上的“未婚妻”,坐在价值连城的特制轮椅上。媒体说她遭遇意外受伤瘫痪,原来真相是...她是顾承泽少年时代心爱的芭蕾女孩,被顾振山残忍地毁掉了整个人生!

“现在...那个畜生...用我的命逼他...”女人咳得撕心裂肺,眼神绝望,“逼阿泽娶那个可怜的瘫痪女孩...冲喜?哈哈哈...用芊芊来拴住阿泽这个继承人...否则...就断了我每天必须吃...吃的进口抗癌药...”她枯槁的手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腕,指甲深陷进皮肉,“阿泽不肯...被他用带铜扣的...军用皮带抽得...抽得...”

哐当!一声脆响!

刚提起暖水瓶倒水的顾承泽,手中的搪瓷缸突然掉落在地!滚烫的开水四溅!那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击穿了他坚硬如冰山的外壳。他面无表情,背对着床边,动作却带着几分僵滞的粗暴,猛地将身上那件早已被车库打斗弄脏的昂贵衬衫狠狠撕扯下来!

窗外,乌云不知何时被风吹散一角,清冷的月光得以暂时漫过破旧的窗棂,如同舞台追光,精准而残酷地打在他裸露的后背——

那一刻,林薇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凉气,脚步踉跄地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在那宽阔、强健、线条流畅的男性背脊上,盘踞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有深有浅,有陈旧得近乎于苍白的,也有暗红仿佛带着血腥味的!它们像一条条狰狞丑陋、活生生的百足蜈蚣,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一道最新鲜的、尚未完全结痂的裂口,横贯他左侧肩胛骨下方,此时还微微渗着粉红色的组织液,在惨白月光下闪着湿润的冷光!

顾承泽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湿透的黑色短发贴着他汗湿的额角,水滴沿着锋利的下颌线滑落。林薇惊惧的眼神无处遁形。他向前逼近一步,一把扣住她还在无意识颤抖的指尖,用尽力气握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滚烫的掌心紧贴着她冰冷的皮肤,声音沙哑压抑得像在磨刀石上走过:“吓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一种近乎自嘲的陈述。仿佛这满背的屈辱与伤痛,早已麻木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冰冷的雨水透过破旧的窗缝滴落在斑驳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敲打声。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消毒水味和死亡的气息。那枚小小的、冰冷的U盘,不知何时从顾承泽紧握的拳头里滑落。他弯腰,动作迟缓地捡起它。在母亲沉沉睡去后微弱的呼吸声里,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拉起林薇冰冷的手,将这枚沉重的、决定生死的金属物,郑重地塞进她微凉的掌心,并用自己宽厚灼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它焐热。

“拿它去报警。”四个字,斩钉截铁。

林薇猛地抬头,眼睛因难以置信而瞪大:“你知道后果吗?顾振山...这些证据足以让他被判死刑!那是你...”

“那就让他判。”顾承泽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得像滚过天际的闷雷,没有任何波澜。他俯下身,冰凉的薄唇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决绝,轻轻吻掉她眼角无声滑落的、带着咸涩恐惧的泪珠。“我在他的阴影里,替他跪祠堂挨鞭子顶下所有罪名...跪了整整三十年...够了。该由我去给他赎罪了。”

这一刻,他眼中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彻底碎裂开来,露出深藏其下从未示人的脆弱疲惫。

第三章 破茧:在灰烬中吻你

(暴雨围城)

圣安医院ICU区域特有的刺鼻消毒水气味,浓烈得能腐蚀灵魂。林薇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无声地看着里面。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绿色的波峰在屏幕上跳跃着,投射在母亲沈慧兰骨瘦如柴、近乎透明的脸庞上,光影诡谲变幻。各种维系生命的管道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三天前,母亲突然出现心衰迹象,被紧急转入了这昂贵的、由顾氏集团间接控股的私立医院。院方态度强硬:“请尽快缴纳后续三百万治疗押金。”

就在林薇焦头烂额之际,医疗账户却突然被匿名注入了一笔庞大的、不明来源的“黑金”,强制续上了所有最昂贵的特效药和生命维持装置。这笔钱,成了一个冰冷的、勒紧她脖颈的枷锁。

“是赵芊芊的手脚。她用父亲给她的地下钱庄账户操作的。”顾承泽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身后响起,低沉压抑,“她知道我在查这个账户和你母亲的关系。”

林薇身体剧震,猛地回头!眼底瞬间燃起的滔天怒火几乎要将眼前这个穿着昂贵风衣、面容冷峻的男人烧成灰烬!骗子!共犯!刽子手!无数的诅咒即将冲口而出! 却被更快、更粗暴的动作封堵!

顾承泽一步上前,有力的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雪茄和雨夜气息的、不容抗拒的炙热唇瓣,狠狠封住了她所有的质问与怒吼!这个吻没有任何柔情,只有掠夺、压制和一种绝望的宣告!林薇拼命挣扎,踢打他的小腿,指甲抓破他昂贵西装下的胳膊,留下道道血痕!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是因为屈辱,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无力!直到肺部的空气几乎被榨干,缺氧的眩晕感袭来,他才猛地松开她。

“听着!”顾承泽在她滑向地面的瞬间一把捞住她的腰,喘着粗气,眼神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充斥着血丝与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将一份边缘已经磨损卷起的文件强行塞进她冰冷的、还在颤抖的怀里,“你母亲的命!你想要的真相!和你我手上沾的血!现在全捆绑在这局棋里!不想输得粉身碎骨,就按我的计划走!三个小时,就三个小时!我让你亲眼看着赵芊芊和顾振山...死!”

林薇浑身剧烈地颤抖,手指死死攥着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借着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她猛地翻开发黄的封面——文件内页清晰地印着几个账户代码和密钥组合!旁边有手写标注:顾氏集团名下关联地下钱庄核心账户通道!

他竟将顾家最致命的心脏,剖开递给了她这把复仇之刃!

终局:女王加冕

顾氏集团总部最顶层的股东大会大厅,此刻金碧辉煌到了极致。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璀璨却冰冷的光束,映照着下方一张张精心修饰、代表庞大财富与权力的面孔。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落针可闻。

林薇一身Dior高级定制纯白色吸烟装,剪裁锋利得如同她此刻的眼神。只有靠得极近才能发现,她肋下缠绕的绷带透出一抹不祥的暗红色,在雪白的西装布料下洇开一小片隐忍的红花。她站在主席台侧前方,像一柄出鞘的雪亮长刃。

顾振山穿着考究的唐装,盘着两颗价值连城的核桃,脸上挂着惯常的伪善笑容,正在做着冗长的季度报告。顾承泽站在他身后半步,一身纯黑西装,面无表情,像一尊忠诚却冰冷的塑像。

突然!主席台后方一整面巨大的、由上百块屏幕组成的弧形墙蓦然全部亮起!先是雪花噪点,然后在顾振山瞬间僵住的铁青脸色和全体股东震骇的倒吸冷气中,无数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数据像决堤的洪流般席卷了整个会场!

三年前那场“意外”火灾的原始调查报告及关键节点篡改记录! 顾氏集团以境外空壳公司进行长达十年的财务造假巨额资金流水! 关联“黑骷髅”钱庄的非法资金运作轨迹和冻结账户状态! 赵芊芊通过地下渠道,向圣安医院指令非法强注“黑金”的操作记录!

最后,画面猛地定格,放大!变成一段正在播放的视频——那是顾振山书房的一个隐秘角度!顾振山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那个女人的尸体必须处理干净...公海...用鱼雷炸沉...”清晰、冰冷、充满杀意!

现场瞬间哗然!惊呼、质疑、恐慌如同被点燃的海啸,几乎掀翻大厅那镀金的穹顶!所有相机、手机的镜头疯狂地对准了脸色灰败如死人的顾振山和脸色冷硬如铁的顾承泽。

“爸!”顾承泽突然拔高声音,带着一种痛苦万状、近乎崩溃绝望的嘶哑震颤,“事到如今!求您收手吧!警察就在楼下会议室等着!”这一声喊,如同投下的炸弹!

在众人惊愕万状、尚未回神的目光中,顾承泽猛地冲向主席台!不是冲向林薇,而是冲向自己的亲生父亲顾振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臂如铁箍般反剪住顾振山瞬间暴怒挥出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以当年在顾家祠堂被无数次按跪在地的姿态和屈辱,裹挟着三十年无处宣泄的愤怒,将那个曾经掌控他命运的恶魔,狠狠掼倒在地!

咚——!!! 膝盖砸在地面的沉重闷响,通过无数麦克风回荡在大厅每一个角落!顾承泽以雷霆万钧之势单膝顶压在父亲佝偻痉挛的脊梁骨上,如同压断最后一根稻草!他微微前倾,在混乱得只剩下闪光灯爆鸣的死寂空间里,用尽全部力气,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进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也砸进顾振山惊恐绝望的灵魂深处:

“这一跪...是您欠林家的!是您欠所有死在你手里的人的!!”

银色的手铐在下一秒锁住了顾振山还在试图挣扎的手腕!闪烁着象征终结的冰冷寒光!无数记者冲破了安保的阻拦,像汹涌的潮水涌向主席台!在足以刺瞎人眼的、密集如暴雨的闪光灯海中央,在惊涛骇浪般的喧嚣声浪之上,林薇平静地向前一步,朝着那个还死死压制着生父、背对着她喘息的男人,伸出自己沾着血污却异常稳定的手。

下一秒! 一只同样沾着血渍(不知是顾振山的还是他自己的)却有力、滚烫的大手,在全世界聚焦的镜头下,在无数道惊疑、恐惧、兴奋的目光洗礼中,稳稳地、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台下,超过半数的股东猛然醒悟般地集体起身!掌声与呼喊汇聚成一股磅礴的洪流,冲破天际!

“恭迎新任董事长——顾承泽先生!” “恭迎集团执行总裁——林薇女士!!”

在震耳欲聋的狂潮中,林薇被握着的手微微用力,将顾承泽拉近自己。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脖颈侧面一道新鲜的、还在渗血的细小划痕(不知何时在混乱中造成),然后踮起脚尖,在喧嚣鼎沸的背景下,在无数狂闪的镁光灯中,将她的唇,印在他紧抿的、也沾染着血迹的冰冷下唇上。她的气息如同羽毛拂过,带着一丝奇异的胜利快意和某种尘埃落定的微妙联系:

“合作愉快...我的,共犯。”

【尾声:玫瑰与枪】

六个月后。初夏。 林家老宅那荒芜了多年的前庭花园,此刻被精心翻整过,铺着松软肥沃的黑土。新育的朱丽叶玫瑰一株株幼苗顽强挺立,碧绿的叶片上挂着清晨的露珠,在朝阳下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和新鲜植物的清洌气息。林薇穿着白色的亚麻衬衣和宽腿裤,正弯腰,一手拿着园艺剪,小心翼翼地修剪一株新苗过于茂密的枝叶。晨光穿过新栽的香樟树叶隙,在她发顶跳跃。

一双温暖而坚实的手臂,像藤蔓般,无声无息地从身后圈拢上来,熨帖在她柔软的腰肢上。熟悉到骨子里的沉香木气息将她包裹。一份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股权转让协议书,塞进了她沾着泥土的手心。

“顾氏集团51%的核心股权,”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和无法忽视的占有欲,“我的权柄、财富、命脉...林总,”他在耳垂上留下一个轻吻,“早就该是你应得的战利品了。”

剪刀的刃尖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点。林薇的嘴角勾起一个锐利的弧度。她身体微微后仰,白皙的后颈蹭过他新冒出来的、有些刺人的青色胡茬。握在右手的园艺剪灵巧地一转,一朵刚刚绽开、鲜艳欲滴、带着锋利尖刺的大马士革玫瑰枝条被她精准地剪下!然后,在顾承泽微微愣神的瞬间,她猛地将那布满坚硬尖刺的玫瑰梗,稳稳地扎进他雪白衬衫的敞开的领口内侧,紧贴着他微微突起的喉结下方!

锐利的刺尖轻易地刺破了上好的埃及棉布料和薄薄的皮肤! 一小颗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像一颗饱满的露珠,在纯净的白色衣料上缓缓绽开一朵妖异的血色玫瑰!

“顾承泽,”她的声音如同浸了冰的蜜糖,“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一口吞下整个顾氏?连骨头都不剩?”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他低头看着那朵迅速蔓延开的血色玫瑰图案,眼神深邃无垠。突然,他一把攥住她握着花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宽大灼热的掌心将她整个包裹,滚烫的温度顺着相连的皮肤直抵她的心脏!然后,在清晨微凉的风里,在摇曳的玫瑰幼苗和馥郁芬芳的包围中,他将她那只柔韧有力、此刻微微有些僵硬的手,不容抗拒地按向他左胸心脏的位置——

噗通...噗通...噗通...

沉稳、有力、灼热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如同密集的战鼓,狠狠地撞击着她柔软的掌心!一下又一下!那鲜活的生命力和汹涌澎湃的情感,通过手心与胸膛的紧密相贴,疯狂地传递过来!震得她指尖发麻!震得她灵魂都在微微颤抖!

顾承泽的眼神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海,唇边却浮起一丝了然又纵容的笑意。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唇贴近她因震惊而微微颤抖的耳尖,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最后的余韵,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三年前...在那个要命的火场...当你这个小疯子不顾一切冲进去抢U盘的那一刻...这颗心,就已经是你的战利品了。”

一阵初夏的微醺暖风,带着沁人的清凉,温柔地卷过刚刚苏醒生机勃勃的玫瑰园。无数娇嫩柔软、色彩各异的花瓣,如同上天赐予的华美彩雨,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它们拂过她飞扬的白色亚麻裤脚,落满她乌黑微卷的发顶。

林薇微微仰起脸,感受着带着花香的微风拂面,感受着掌心下那颗滚烫的心脏在坚定不移地为她而跳动。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那把象征着战斗与决绝的、冰凉的园艺剪,“啪嗒”一声轻响,掉落在松软的泥土里,溅起细微的尘埃。

这一次,她手中的玫瑰终于不再需要用尖刺去刺伤谁。包裹着花朵的荆棘与冰冷的枪械,似乎都被这场绵密的玫瑰雨温柔地消解、融化。阳光穿透云层,在无数丝绒般的花瓣上跳跃着、流淌着温暖的鎏金。在她脚下那片新生的沃土中,玫瑰的根茎在泥土里奋力生长着,枝叶舒展着,充满生命原始的韧性与希望。

硝烟已散尽。 她的枪口,终于不再需要指向任何人。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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