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丫头。
我家的小姐贤惠持家还大度。
我家的姑爷花心好色还暴虐。
直到第八个小妾无辜去世后,我家小姐再也无法替姑爷找到合适的小妾。
寻觅了一圈,最后小姐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1、
小姐出身名门,当朝太傅之女,自幼便被以当家主母教导,贤良大度更是她最基本的品德。
所以一嫁进来,便替姑爷纳了两房妾室。
小姐古清音出身不俗,姑爷更是家世显赫,当朝国公府的世子爷,江维舟是也。
如此豪门,即便是纳妾也得是清白之家。
可江维舟性子暴虐,先后所有的小妾到了府中,都活不过十日。
所以,当第八房妾室姨娘素璃死后,再也没有清白人家愿意将女儿送进府中。
但江维舟年纪轻,火力旺,精力强,需求大,没有了姨娘让他泄欲,那他的正室,我家小姐便被折腾的不轻。
我家小姐身子弱,又受礼教所束缚,但面对夫君的不敢拒绝,于是纳妾之事迫在眉睫。
左寻右觅之后,小姐选定了我,她的陪嫁丫头香茗。
倒不是因为我姿色出众,而是因为我身子结实,更是后厨的帮工,整日里干的是粗活。
想必这次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将我唤到身边,左右打量,又上手摸了摸,古清音甚是满意,便让丫头去将姑爷给喊来。
姑爷江维舟一进门便皱起了眉头,“你难不成在羞辱我吗?这明明是你的陪嫁丫头香茗!一个奴婢还想爬上我的床?”
古清音自然知道江维舟的脾性,她既然是他的夫人,自然得为他着想。
于是耐着性子,柔声的劝解。
“夫君且听我说,香茗是我的家生子,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父母双亡,性子单纯,身子干净。”
“虽说身份有些卑微,但若是夫君同意,我便给她改了良籍,也当得上一个清白二字。”
江维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算是心里同意了。
于是转头再次看向我,眼里没有了刚才的厌恶,反倒多了一些明晃晃的欲望。
眼神放肆的在我的胸脯和屁股上流连忘返。
催促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夫人的意思了,定下的事情就不要拖沓了。”
我家小姐古板守矩,姑爷却肆意风流,这些日子以来,想必是憋疯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也要憋疯了。
穿越之前,我杀了十几年的猪,是个我们屠宰场的金牌屠夫。
可过来之后,我跟着她,困在内宅,只能每日里剁瓜切菜,成了帮厨。
现在古清音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将我指给了姑爷。
古清音高兴。
江维舟高兴。
我更高兴,我手里的大刀早就急不可耐了。
2
穿越之前的我是个超雄,虽说我是个女孩,但我爸给我起了个雄性荷尔蒙爆发的名字,张伟。
说身为女子之身,也可报效祖国,成为一个伟大之人。
可我让我爸失望了,我非但成不了个伟大之人,反而是个阴暗之人。
心思歹毒,性格暴虐,嗜血阴暗。
但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人民有信仰。
我除了念叨几句生不逢时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我爸的安排下,进了屠宰场,杀了十几年的猪。
凭着我的热情和技术,第二年,我已经是我们屠宰场的头牌。
只是不知为何,一觉醒来,我竟然穿到了这里。
这半年里,我兢兢业业。
白日里在后厨帮工切菜,晚上便摸黑出去打探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历经几个月的时间,我将这帮以我家姑爷为首的人,行踪摸的透透的。
我挑了一个月黑风高夜,去肉摊上顺走了一把自己趁手的杀猪刀。
一个纵身,摸进了安福巷里的一户人家。
悄悄的我进来了,挥一挥衣袖,迷倒一片。
挑选了一番,将那五尺大汉装进了麻袋。
将人扛到了深山里,我累的直翻白眼。
娘希匹的,这要是搁在以前,我背着一头猪从村里跑到镇上都不带喘一口气的。
麻袋被扔到地上的时候,里边的人便被摔醒了。
因为嘴被堵住了,只能呜呜咽咽的拼命挣扎。
我用刀将麻袋划开,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我拿着刀背拍了拍他的脸,他吓得一动不敢动。
“我来问,你来答,荣国公府的姨娘绯颜你知道吧?那日都有谁参与了?”
“我数三个数,若是你不回答,我便卸你一个部件。”
“一!”
“二!”
“三!”
“嚓~”随着三个数落下,一只带血的耳朵也落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骨头还挺硬的。”
“呜呜呜呜呜!!!!!”
那人哭的伤心欲绝,头摇的堪比陀螺,我这才发现,堵在他嘴里的破布忘记拿出来了。
撇了撇嘴,将那块破布给掏了出来,那人哭爹喊娘,让我厌烦。
又是一下,那人的左手掉在了地上,“再敢发出一点声音,下次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那人脸都扭曲了,强忍住痛疼,不敢出声。
“我问你的话,快点回答。”
“姑奶奶,我,我不知道啊,那日我有事,没去成。”
回应他的是大腿被杀猪刀捅了个对穿。
“就算没去,还能不知道是谁?”
那人满头冷汗,全身快要摆成筛子了,“应该是许流云。”
我很满意他的乖顺,“下一个问题,姨娘橙幽是谁干的?”
“是,是牛俊海。”
......
这人有些不中用,才问到姨娘黄绮就奄奄一息了。
死亡的威胁让他战胜对我的恐惧,向我讨饶,“姑奶奶,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日后我定当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废话一堆,谁信谁啥比,反正我不信。
小手一挥,送他上了路。
穿越前,我在法治社会的压制下,在父母的安抚下,我老老实实的当了十几年的杀猪匠。
别说杀人了,架都没打过。
可我杀的猪排成一排,能绕着地球围一圈。
熟能生巧,沿着肌肉纹理,骨头缝隙,毫不费力的,就能将这五尺大汉分割成小块。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我才拍了拍手,极其满意的欣赏了一下我的杰作。
杀完,收工。
我高高兴兴的回了府。
3
我家小姐那可是个理家小能手,姑爷吩咐的事情,她转头就安排的妥妥当当。
天一亮,就将我的住处安排好了,七彩阁,堪称姨娘的坟墓,进一个死一个,前前后后死了八个了。
严格说来,我若住进来,应该改成九彩阁的。
我背着一个小包袱,悄无声息的住了进去。
我探头探脑的将屋子走了一遍,最后一屁股坐在了贵妃榻上。
“&……%¥”我骂了一句脏话,啥玩意硌着我的屁股了。
从屁股底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副手镣,款式小巧,血迹斑斑。
我凑上去闻了闻,这个味道真是让我血脉偾张啊,只有鲜血才能让我如此兴奋。
4
我入住了七彩阁,自然是为了伺候姑爷的,可姑爷今日没来。
想必是听说了昨夜那桩案子。
京城平静好多年了,猛地冒出一桩杀人案,立马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作案手法如此血腥。
更是让人口耳相传,奔走相告。
但人传人的过程中,案件又被夸大了数十倍,甚至还被赋予了一些鬼怪奇谈。
既然姑爷不来,那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做,正满院子里溜达呢,就碰上了一小撮下人凑在一起。
“你们听说了吗?人不但被杀了,还被剁成了小块。”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有那胆小的已经是在瑟瑟发抖了,可还是不甘心离开,只能挽住旁边人的胳膊壮壮胆子。
胆大的丫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着嗓音说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每一块尸体上,都画了一条红线。”
“搞不好啊,是苗疆的蛊。”
一时间小丫头们吓得花枝乱颤。
我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阴森森的说道:“你看到他的脸了?”
“啊啊啊~”
小丫头们被我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想了想也跟着蹦了起来,嘴里还略带惊恐的说:“希望不是认识的人,要不也太可怕了。”
那个胆子大一点的丫头顿了顿,“那人咱们认识,叫高栏。”
“什么?高栏可是咱们老爷身边的...当初...”
那人似乎有所顾忌,没敢将话说透,其他人也各怀心思,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我可不舍得冷场,于是小声说道:“最早那院住的绯颜姨娘,生前最喜欢红色......”
立马就有人接了话,“这都哪跟哪啊?一个红线就能给那人联系起来?”
大家又说了一阵便散开了,虽然后来无人再提起绯颜,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需静待发芽。
5
人都敬鬼神,我家姑爷才高八斗,可也怕这传言。
于是自打凶杀案发生后,一到晚上便足不出户,老老实实的苟在小姐的房里。
似乎是将我这个新晋的妾室给遗忘了。
遗忘了好啊,无人来找我,那我便去找人好了。
手脚熟练的将作案工具准备好,算准了时辰,起步,走你。
上次作案的山里还有官兵时不时的巡逻,所以,那里是不能去了。
不过无妨,河沟那边的芦苇荡也不错。
行凶前,我还特地换了身工作服,哦,就是上次杀人的时候穿的那套。
流程相同,一番审问后,我挥刀动作娴熟,这次结束的时间早了一些。
6
第二天整个京城又沸腾了。
毕竟作案手法相同,嗜好相同,只不过这次线条换成了橙色。
因着姑爷没有正式收我入房,厨房里的活我还得干。
一边听着她们又害怕又兴奋的讨论,我一边手起刀落,将白花花的萝卜切成了滚刀块。
下人们议论纷纷,姑爷却担惊受怕,就连身体的需求都没了。
作为贤妻,我家小姐也很是苦恼,还特地回了一趟娘家,跟她爹讨主意。
在她爹和公爹的双重压力下,大理寺雷厉风行,大肆查案,甚至还日日在街上巡逻。
他们守的密不透风,可我总能找到机会作案。
接二连三的,黄线尸、绿线尸、青线尸,陆续现世。
我也被众人起了个诨号,彩虹匠,并预测我下次动手便是蓝线尸。
可我并不打算如了他们的意。
因为现在连宫里的金甲卫都派出来巡街了,不好动手啦。
紧张的日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在大家即将忘记这个彩虹匠的时候,大理寺却突然宣布杀人凶手彩虹匠落网了。
“终于落网了,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不是,听说明日便在菜市场砍头了。”
听着小丫头们在议论纷纷,我手里的刀却没有停下,好多菜等着我切呢。
想必是大理寺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加上我近日也不再作案,便随便找了个人定罪吧。
7
我收手了,可我家姑爷准备出手了。
正当我在切菜的时候,姑爷派人将我喊了过去。
到了花厅,姑爷坐在主位,而我家小姐就坐在他的身边。
作为一个贤妻,只要是后院的事,我家小姐总是会在现场,哪怕是帮自己的夫君挑选侍妾。
小姐这么贤惠,姑爷也乐的尊重她,两人还真是伉俪情深的样子。
看到我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小姐开口说道:“香茗,今日开始,后厨你不必再去了,你的任务便是伺候好世子爷。”
“当然了,伺候人的活计会有专门的嬷嬷去教你的,你得好好学,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彩虹匠落网后,这夫妻两又支棱起来了,小姐一口气教了我不少规矩,我却一条都没记住。
江维舟也不在乎那些规矩,打从一进门眼睛就盯着我看。
“香茗,这个名字也算有几分风情,只可惜上不了台面。”
我转了转眼珠,垂下眼眸,盖住了我斜楞着的眼。
我上不了台面?我觉得你上的了席面。
“我饱读诗书,就算是妾室的名字,自然也得风雅大气。”
“绯颜、橙幽、黄绮、绿芷、青鸾、蓝沁、紫嫣,哪个不是让人听得情迷意乱?不如你就叫素......”
得意洋洋间,他忽的换了脸色,“算了,香茗也凑合。”
怕是想到了彩虹匠了。
看着他步履沉重,行色匆匆,想必是想起那些人惨死的样子。
我家小姐担心自己夫君,也起身准备追上去宽慰一番。
却被我给拦住了。
我站在她跟前,语气低沉,“小姐,我打小就跟在您身边,算起来,也有十个年头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
古清音愣了愣,“是你五岁便开始跟在我身边,到现在正好十五个年头。”
我不是胎穿的,但是我变成她后,这具身子的记忆,我都继承了。
原主眼中的古清音温柔善良,贤惠大度,从不辱骂责罚下人。
所以她打从心里尊敬和喜爱古清音。
若是真的如此,古清音为何会将自己的陪嫁丫头随手推进火坑?
为了这具身子,我多问了一句。
“小姐,我怕。”
8
我穿过来那会,姨娘紫嫣还活着,但我确定,她离死不远了。
原主的记忆里其实是有不少的信息碎片的,只不过这人单纯,没有往某些方面去想。
那日,我端着菜来到小姐所在的正房里,刚部好菜,姨娘紫嫣就闯了进来。
只见她衣衫褴褛,露出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本是美好的事物,可布满了伤疤。
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还鲜血淋漓。
趁人不备,她跪倒在古清音脚下,没等她说话,就被反应过来的婆子给死死的摁住。
挣扎间,身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溢出。
古清音厌恶的站起身来,用手帕遮住口鼻,居高临下的看着紫嫣。
“少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吧。”
紫嫣一边哭着求救,一边试图抓住古清音的衣角。
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朝她看了过去。
这一看,才发现,正面的她更可怕可悲可怜。
姣好的面容已经被毁,就连她最美的那双眼睛也被抠出来一个,只留下一个空洞,嘴角已经被撕裂,还在往下流血。
这副模样似乎把古清音给吓到了,没有询问,也没有应承,只是喃喃的说道:“成何体统。”
最后紫嫣被婆子给拖回了院子,第二天人就没了。
一顶小轿悄无声息的将人纳进府,一张破草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裹住,扔到了乱坟岗。
我不敢肯定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因为我就是穿越而来的。
但那些惨死的姨娘们却未能回来报仇。
施暴者却一边肆意妄为,一边求神拜佛。
我认为,是人是鬼,皆是由自己说的算。
9
我家姑爷平日里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但即便是他的表面再高洁,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阴毒。
比如,他喜欢玩着小游戏,聚众行事。
这个爱好自然不能在他明媒正娶的太傅之女身上实行。
但好在太府之女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为他寻觅良妾。
本该是美好而温馨的事,被他一弄变成了修罗场。
一个弱女子无助的被那些个人团团围住,该是多么的绝望。
院子里的事小姐并不是一无所知,但她从来不管不问,毕竟她与她们不同。
我低下头,轻声说道:“小姐,我真的怕。”
我怕我忍不住动手,再造杀孽,更怕自己就此沉沦,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我决定给自己,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是,有时候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也不中用啊。
古清音坐在椅子上,神情烦躁,捏着帕子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要不然...你...你搬去隔壁院子吧。”
我垂下眸子,低头不语。
“那个院子确实有些晦气,说不得就有些腌臜东西盘桓。”
说完,她似乎想起什么来似的看了我一番。
“你这几日都住在那院子里了?”
说着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拿起手帕朝着我这边的方向挥了挥,似乎在驱赶什么脏东西一般。
“今日你就搬去隔壁院子,沐浴焚香,吃斋念佛,去去你身上的晦气,等三日之后再伺候老爷吧。”
你瞅瞅,好言拦不住该死的鬼。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忍住心中的杀意,我点了头,随后退了出去。
以前,我懂法守法,不停地跟内心的恶魔做着斗争,低头做事,低调做人。
可这里不一样啊,这里的法律我不认,既然如此,我也不装了,我不做人了!
10
隔壁院子,可不是小姐住的住院隔壁,而是角落里七彩阁的隔壁,百花苑。
小姐是知道里边玩的有多花花,而且还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人出入,若是离她的院子太近,会污了她的耳朵。
看这意思,难不成我家小姐继七个彩虹色之后,又准备给姑爷娶上一百个花姑娘?
我不吵不闹,收拾了小包袱去了百花苑,闭门修炼。
我可不是真的在吃斋念佛,而是做方案,从PPT到PDF,从厨房到卧室,从白天都夜里,可落实的屠杀方案。
彩虹匠被正法了,我忙于方案,所以风停了雨停了,我家姑爷觉得自己又行了。
但我家小姐发话了,让我沐浴焚香,吃斋念佛,三日后方才能侍寝,否则晦气。
我家小姐的面子自然要给,祛除晦气也十分要紧,但我家姑爷欲火焚身,便应约去了王公子在京郊的一所别苑。
王公子在那所别苑里养了一众美姬,与我家姑爷的七彩阁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王公子是我家姑爷一众狐朋狗友里地位比较高的了,其父正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这王家可不好进,所以我本来短时间内是没有杀他的计划,无他,难杀。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啊,这人上杆子的凑上前来让我杀。
我抬头望望天,阿门,感恩。
又是一日月黑风高夜啊。
11
虽说是别苑,可守卫也不少,我将那些个侍卫、丫鬟、婆子,一个个的都用迷药给放倒。
又仔细的上前一个个的确认,没有遗漏后,我揣着杀猪刀,直奔主室。
我都无须找人带路,只听那一声声的惨叫和兴奋的嚎叫,便知晓这帮人的位置。
轻轻捅破窗户纸,将怀里的迷药吹进屋里,药效很带劲,没一会的功夫,里边便安静了下来。
先透过窗户往里扔了一块小石头,里边毫无反应,这才蒙上脸,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屋子。
里边弥漫着血腥味和欢爱后的腻味,地上躺着两个人,正是我家姑爷和王公子。
可往里一走,只见厅里还有一个坐着的人影,正直视着我这边。
我一皱眉,难不成迷药失效了?拎起杀猪刀就准备扔过去。
当我仔细一看,那个人确实坐在椅子上,但并不是正常的坐着。
是个女人,她身上未着寸缕,两只胳膊被吊了起来,双腿大开,蜷缩起来后捆在了椅子把手上。
双眼毫无神采,面无表情。我进来后,那个女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强撑着转过头。
我路过她的时候,看着她满身的鲜血和污浊,轻轻叹息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衣物,将她的身体遮住。
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将杀猪刀别回身上,我抓住王公子的脚,拖到门口,正准备套上麻袋,离开现场的时候,那个女人却突然发狂似的挣扎了起来。
“嘶嘶~”张开的嘴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牙龈,“杀...”
“求...求你,杀,杀我。”
我虽然嗜血,可我做事很谨慎,迷药我份量我总是下的足足的,就怕有人有抗药性。
即便是我提前服了解药,进来的时候也会带着面巾,捂住口鼻,可她却还清醒着。
那得是多大的痛苦,才能让她晕不过去。
我将王公子随手一扔,大步走到她身边,降将杀猪刀地给她,让她亲自动手报仇。
可绳索断开,她像一滩烂泥一样,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原来,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了。
我挥起刀,“你放心,我手法熟练,不会让你痛的。”
“剩下的交给我。”
面对着死亡,她却没有了刚才的狰狞,一刀下去,她走的面色安详。
我用衣服将她裹好,平放在床上。
12
接下来就是王公子了,我是惯犯了,还是按照老样子,将人分解的整整齐齐,然后涂上颜料。
这个画完了,我转头看向我家姑爷,扬起杀猪刀,准备送他上路。
“刀下留人。”
身后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我心里一突突,顾不上我家姑爷,攥紧杀猪刀,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打开门后,只见月光下,院子中间站着一个男子,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如墨的长发用一个玉扣,高高束起,松涛般的剪影在月光中轻轻摇晃。
他站的位置有些巧妙,既能与我清晰的对话,又不会太近,让我得手。
只是这大晚上的身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不是装比就是纱比。
我暗搓搓的算了算我俩之间的距离,就算这杀猪刀再锋利,可等落到他身上,力度已经不够了。
唉,难搞,晦气。
那人神色淡淡,一副早已胜券在握的样子,轻摇着手里的折扇。
语气有些戏谑,“怎么样?若是你听命于我,我可饶你不死。”
我瞅了瞅躺在地上的姑爷,没有说话。
那人似乎没将我放在心上,脚步轻挪,走到了门口,从半开的门外定定的看着我。
“姑娘义薄云天,在下十分倾慕,若是姑娘愿意,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为姑娘分忧?”
那人眉如远山含黛,目若朗星映月,鼻梁挺秀如峰,唇色似樱初绽。
折扇轻摇,恍若谪仙临凡世。
我撇了撇嘴角,义薄云天?笑话,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趁他病要他命!
我猛地往前一跑,挥起杀猪刀,就准备结果了这多管闲事之人。
可锋利的杀猪刀却被那不起眼的折扇给挡住了,碰撞之下,火花隐现。
我来不及多想,立马趁着力道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那人也不恼,反而夸赞道:“力道不错。”
许是为了让我安心,他非但没有还击,反而将折扇给收了起来。
“被斩首的那个彩虹匠是我安排的,就是为了保你安全。”
“眼下你再次犯案,还用相同的手法,那我之前做的都白费了,到时候官府也不会放过你。”
“倒不如你暂且留江维舟一命,我自然会将今日这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到时候他自然会接受律法的审判,而你,也不会陷于这泥潭之中。”
那人声音冷清,但语气柔和,说的更是头头是道,掏心掏肺。
我却没有被他这番话给打动,反而戒心更重。
“呵呵,那我岂不是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你手上?”
“然后你就可以用这个把我当狗用。”
“我觉得此事不劳壮士操心了,我还是动手灭口比较快。”
那人轻声笑了笑,“调皮。”
我不但调皮,我还手辣,不再跟他废话,趁他没亮出武器,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仅仅对了五招,我便老实了,对着那人,跪地求饶。
“壮士饶命,我愿意给你当狗。”
12
我输得不冤,因为那个男人竟然会武功。
我卑躬屈膝的跪在那人脚下,手里的杀猪刀早就掉落在地上。
那人伸出手,玉骨映雪色,掌纹若寒梅暗纹,腕间缠着沉香木佛珠。
我不由自主的躲了一下,他却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呀,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怎的挥起刀来那么狠戾。”
我抬起头,毫不退缩的盯着他看,别说,这么近的距离,这人看着更好看了。
“不过是为了活着,倘若我不动手,那死的便会是我。”
“我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奴仆,杀这些个王公贵族,倒是稳赚不赔。”
身上的血腥味有些刺鼻,但是那人却毫不介意。
伸手沾了沾我脸上的鲜血,点在我的唇上,感觉到他的力道,我没有反抗,乖顺的朱唇微张。
一股咸腥味,在最终蔓延开来。
更是点燃了我心中的邪恶。
他恶趣味的将手指在我嘴里抽插了几下,随口问道:“你说说,我留着你,有什么用处?”
因着嘴里含着手指,只能含混不清的说道:“任凭你处置。”
他恶趣味的笑了笑,眉眼弯弯,随后将手指抽出,在我脸上擦了擦。
“那就给我当狗吧。”
我狠狠的咬住后槽牙。
看到我这幅样子,他似乎更开心了,笑声肆意,越过我,走进房间。
他走动时带起的风都染上了雪松香气。
一步。
两步。
三步。
拾刀,起跳。
我那锋利的杀猪刀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脖子,找到我那熟悉的感觉,顺着骨缝一个撞击。
“咔嚓。”
那俊美的脑袋就那么咕噜噜的掉到了地上,那张好看的脸,正对着我。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好看,死了也好看,但好看没用。
我朝着那张俊脸吐了口唾沫,“想让我当狗,我让你投胎成狗。”
13
我坐在地上休憩了一会,恢复了体力才爬起来。
刚起身,外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阿弥陀佛。”
今晚出门的时候,我家姑爷忘记看黄历了吧?
要不然怎么这么晦气呢?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
我伸着脖子看去,一个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僧衣,长得慈眉善目的大和尚正对着我双手合十。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莫不可再添孽障。”
我冷哼了一声,求我也没用!
“你也要多管闲事?”
我握了握手里的杀猪刀,上下打量着那大和尚,“和尚,你也会功夫吗?”
“老衲不才,正是菩提院首座。”
我抽了抽嘴角,若是我没记错,菩提院首座通常由少林十八罗汉或武学修为最高的高僧担任,代表着少林寺武学的巅峰水平。
唉,人生艰难啊。
不过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不也是个武功高手吗。
不过,只要刀子挥的快,没有武功破不了。
更何况,我这刀杀了这么多恶人,那可是快中带煞。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和尚正念了声佛号准备继续感化我的时候,我拎着杀猪刀动了。
还没等我一步、两步、三步上篮,刀已经脱手了。
我的心凉了,我的脸绿了!
江湖颠倒太癫狂,满街尽是武中王。
我不假思索,双手合十,弯腰撅腚,满目慈悲,神态诚恳。
“大师,可否给我个机会?”
“我可太想进步了。”
人生进度条卡在 99%,急需注入成长补丁。
大和尚行了个礼,喊了一声佛号,将杀猪刀的刀柄递给了我。
我有些怀疑,还有这种好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谁知道,并没有陷阱。
我手握杀猪刀,略一沉思。
“大师,我犯过很多错,佛主能原谅我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我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眼眶微红,抿着嘴唇。
“那若是官府要抓捕我怎么办?会不会连累您?”
大和尚看着我,那目光视乎透过我的皮囊看到了我的灵魂,让我有些不安。
半晌之后,大和尚淡淡地说道:“方外之人,不为世俗所困。既非此世之人,便不受世间律法。”
没等我再说话,大和尚低声说道:“这月十七,便是七星连珠,也是你归去的契机。”
“还请施主莫要再沾染红尘杀孽。”
我愣住了,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这月十七我便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和尚,满目的期。
直到大和尚点了点头,才欣喜若狂的松了口气,笑的明眸流转。
“我,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可以见到我的父母了?”
我轻轻将杀猪刀放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无比。
“多谢大师点化。”
14
直到走出别苑,我才松了口气。
那秃驴的气势太强,将我压制的难受。
而且江维舟没死,必定是个祸害。
将那带血的战袍脱下,匆匆往府里赶去,路过肉铺,顺道进去摸了一把杀猪刀。
天色破晓,野够了,回家充电。
15
我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穿上衣物,推门出来。
丫头婆子们慌慌张张,嘴里喊着不得了,天要塌了。
我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毫无异象,谣言止于智者。
稳步走进后厨,切菜砍瓜,顺便吃个瓜。
没一会,府里就涌进来一群官兵,鸡飞狗跳的一顿搜索。
果然,在七彩阁里搜出了不少带血的衣物、施虐的刑具。
拿着这些东西,顺手夹带走不少金银珠宝,那帮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狗都回窝了,可我家姑爷整夜未归。
府里更乱了,京城里也传开了。
江维舟是彩虹匠。
我盘算了一下,距离十七还有半个月,若是能躲开那臭和尚,我动手的时间还算宽裕。
按兵不动六天后,我迎来了江维舟即将无罪释放的消息。
那日死在院子里的男人应该是身居高位,但具体多高我不知道,只是据说整个朝野一片哗然,各方势力迅速重新划分了地盘。
多方妥协下,真正的彩虹匠落了网,火速拉去菜市场砍了头。
至于江维舟,是无辜的受害者,是被陷害的。
里边的利害关系我无从知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家姑爷要回府啦。
府里一片欢快,厨房里也是忙碌了起来,都说佛祖保佑,那自然是得吃上一顿斋饭还愿的。
人手不够,我便来凑,感谢佛祖,我才有机会在每盘菜里都下了足量份迷药。
欢迎宴结束后,府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又是月黑风高夜啊。
没等我准备好东西出门,那憋不住的姑爷就急匆匆的闯进我院子,想要找我泻火。
这事闹的,头一次见,着急送上门来找死啊。
16
江维舟一进院子,就有些急不可耐。
我背对着烛火,起身迎接。
“腌臜东西,果然上不了台面,见到主子还不下跪?”
他面色阴冷,神情肆虐,行为更是粗鲁,抬起脚就准备将我踢倒。
其他人怕他、顺着他,可他又不是属驴的,为何动不动踢人?所以我不准备惯他这臭毛病。
我一个侧身,江维舟便失了平衡,一脚踏空,摔倒在地上。
许是这几日担惊受怕,本就被掏空的身子更加孱弱,摔倒后,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立马起来。
反而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骂起人来。
我一脸淡定的反手将院门、厅门、房门都关上,转身拿出杀猪刀的磨刀石。
小手一挥,磨刀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江维舟的脑门上,头破血流。
江维舟一声惨叫后,便晕死了过去。
我虽说爱好奇特,性子暴虐,杀人不眨眼,可我不是那种歹毒的人,无论杀猪还是杀人,我都是一刀毙命。
可对着江维舟,我却改了性子,人啊,总得成长不是。
我从桌底掏出麻绳,将江维舟拎到椅子上做好,捆了个结结实实。
又掏了块破抹布,塞进他嘴里。
我正拿着刀比量着从哪下手,江维舟竟然行了,可一看到我手里泛着寒光的杀猪刀,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撇了撇嘴,开始将他的衣服划破,第一刀下去,人又醒了,我朝他一笑,他看到我白森森的牙齿,一番白眼,又晕了过去。
啧啧,我有些嫌弃,去除了障碍物,我开始动手,一刀下去,他人又醒了。
这人,还真是敏感呢。
他一边哆嗦着,一边哼哼唧唧,似乎在质问我什么。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是那个杀人狂魔彩虹匠。”
我这人说话不耽误做事,一边回答一边划口子。
江维舟疼的拼命挣扎,嘴里一直在呜呜啊啊的。
“好啦,安静会吧,也不嫌聒噪。”
“我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你若是想道歉求饶,留着去下边跟你的姨娘们说。”
“你若是想放狠话,嘿嘿,那就看看,是你的话狠,还是我的刀狠。”
多年杀猪的经验,让我手法凌厉。
刀口整齐,深浅一样,但都不致命。
我随手撕下床幔,盖在他脸上,俯身在他耳边轻声低喃。
“你听,是不是有水滴的声音?那是你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滴在地上的声音。”
本来还在拼命挣扎的江维舟立马停了下来,只剩身子还在发抖。
“你猜猜,如此下去,得多久你身体里的血才能流干呢?”
听了我的话,他又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
我一脚踩在他胸口,漫不经心的说道:“姑爷,你省点劲吧,越挣扎,血流的就越快呢。”
“你先流着,我得先走一步了,去找我家小姐,和她的儿子。”
“你要死了,我不忍心看着她们娘俩孤零零的在这世上独活。”
“所以,我好人做到底,送她俩跟你去团圆好不好?”
不再理会江维舟,我转身出了屋子,将门锁上。
月光姣姣,照亮我前行的路。
我果然心术不正,说实话,我家小姐与小公子,与我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苦大仇深。
但我却准备杀他们全家。
17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正房。
迷药我下的全面,酒菜里边有,茶水里边有,就连水缸里我都没落下。
所以这会子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在睡梦中。
但我是个做事严谨的人,随手掏出怀里的迷香,量大管够。
待迷香生效后,我推门而入。
我家小姐睡的正香,这可不行。
先把解药在她鼻口间晃了晃,又将桌子上的凉茶泼在她脸上。
古清音惊叫着就要起身。
我将杀猪刀抵在她脖子上,对着她竖起一根手指,“嘘~”
她立马禁了音,瑟瑟发抖的看着我。
看着她满眼的恐惧,我有些索然无味。
“小姐,你啊,真是无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过于狰狞,还是杀猪刀过于寒凉,古清音突然失控大叫起来。
我反手一个巴掌,便让她静了音。
“想死就继续叫。”
古清音吓的直哆嗦,平时里保养的姣好的右脸,此时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我用脚一勾,将旁边的凳子拖了过来,刚坐下,就听到水流的声音。
愣了愣,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古清音两股战战,一片水渍。
我皱了皱眉,用杀猪刀拍了拍她另一边脸。
“小姐,这不成体统啊。”
古清音小声啜泣了起来,“香茗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叫了,我才不是香茗,不过这不重要,我把你弄醒,是有事问你,但我瞧你这会怕是也回答不了什么。”
古清音,名字怪好听,可是人不咋地。
那些姨娘鲜血迸射的时候,她躲得干干净净。
她虽然没有施暴,可是那些个姨娘可都是她张罗进府的。
她的冷眼旁观,她的为虎作伥,就像一把刀,将那些无辜的姨娘活生生的葬送。
但她却博得了好名声,贤惠,大度,就差一座牌坊了。
算啦,多说无益,我还是干活吧。
“小姐,你放心,我手法熟练,不会让你难受的。”
“小姐讲究规矩,您放心,我一定把您摆放的规规矩矩。”
18
我大手一挥,砍完收工。
正当我在擦刀的时候,院子外边传来一声尖叫。
吓得我一哆嗦,差点没让杀猪刀把自己的手指给割下来。
这声音,有些熟悉,既像男又像女。
我拎起杀猪刀,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
还真是巧了,正是百花苑啊。
我正准备抄近道越墙而入的时候,拐角处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躲进旁边花丛里,我透过花枝看向外边。
月光下,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来。
伸脚。
“啪叽。”
那人慌不择路,直接被我绊了个狗吃屎。
吆,这不是江维舟和古清音的儿子嘛。
这可是府上的独苗苗,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
今年刚十二岁,便已经长的比我还高了。
我刚还想着去找他呢,没想到自己就跑出来了,这家人还真是懂事。
走到他跟前,我一屁股坐在他后背,揪住他的头发,将杀猪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去百花苑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这江凌岳天生就不知低头为何物。
只见他恶狠狠的瞪着我,满嘴的污言秽语。
“你这个贱人,还不赶紧放开我,等会我就让我爹砍了你。”
你瞅瞅,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坏种吗?
“你爹啊?这会怕已经硬了吧?你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吗?要不要我再带你过去确认一下?”
江凌岳抖了抖,似乎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张嘴就准备大喊。
我可懒得听他在这吆喝,杀猪刀一挥,准备了解了他。
“叮~”一颗小石子正好打在我的杀猪刀上,震得我手一麻,失了准头,只剜下江凌岳肩膀上的 一块肉。
江凌岳疼的放声大哭起来。
我回头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老秃驴。
“阿弥陀佛,施主收手吧。”
“他不过是个孩子,罪不至死。”
我冷笑一声,“孩子?谁家的孩子三岁打狗,六岁杀猫,九岁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十二岁就跟着他爹一起做那种腌臜事。”
“现在他就敢做出这种事,长大以后还了得?”
“若是以后变成我这种无法无天的杀人犯,那可就罪过了。”
大和尚低叹,“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若是我今日放过他,日后他造了孽,大师,这罪孽该由你来背,还是我来背啊?”
“还是说大师觉得姨娘的命不算命?终生不平等呢?”
大和尚捻着佛珠,垂眸道了一声佛号。
我一边说着,一边趁机捂住了江凌岳的嘴,悄摸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杀猪刀。
可似乎一切都在和尚的掌握之中,“施主,贝壳含沙,潮汐正酝酿千万种可能。总得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我顿了顿,松开手,“大师,如你所愿。”
没了我的阻碍,江凌岳放声大哭起来。
我有些心烦,随手就是一耳光,“嚎丧滚你爹旁边去嚎。”
江凌岳抽抽搭搭的憋了回去。
我越看他那副模样越来气,想了想,将杀猪刀摆在他面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我珍藏了很久不舍得吃的糖块。
“喏,看在大师的面子上,我给你个机会。”
“你若是捡刀,那就是想报仇,咱俩肯定没完。”
“你若是拿糖,那便是想要爱与和平,与我和解。”
“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凌岳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把糖给捡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捡起刀,对准他的肚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施主!”
我掩饰的太好,这一刀又太过突然,离着我几步远的大和尚来不及阻拦。
江凌岳不敢置信的瞅着我,缓缓倒下。
我把刀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淡淡地说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杀了我吗?”
大和尚摇了摇头,“施主非我域之人,圆渊不能对你动手。”
我不禁一愣,“圆渊是什么?”
大和尚顿了顿,“老衲法号圆渊。”
“可施主妄造杀孽,他日定然没有好下场。”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这和尚,怎么还诅咒我啊?”
大和尚:“你给了他选择,他也做了选择,为何又要出尔反尔。”
我摇了摇头,“大师,你实在太天真了,我杀他正是因为他毫不犹豫的选了糖。”
大师:“为何?”
我笑了笑,“我杀了他全家,他还为了自己活命,竟然不假思索的选择和解,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此子生性薄凉,自私自利,城府极深,断不可留。”
大师动了动嘴,似乎不知该如何反驳,半晌才说道:“那他选刀,你会放过他吗?”
“那不能够,他都选刀了,明摆着是要与我不死不休,我又怎么会放过他,断不可留。”
大和尚似乎被我的无耻给弄得无言以对。
我俩对视半天后,我听到外边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随手将杀猪刀收起来,准备溜溜球。
沉默了半天的大和尚却开口了,“施主难道不想回去吗?如今你与这方世界的牵连可是越来越深了。”
我垂了眸子,“我仔细想过了,本来我在我的世界里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当我的杀猪匠,可突然间就将我送到了这里。”
“是什么让我过来的?是缘分?是爱吗?显然并不是。”
“我考虑再三,事出必有因,结合我的职业和脾性,再考虑我身处的环境,我悟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杀止杀才是正道。”
“在您眼里看到的是我在杀生,可在我的眼里,我这是在护生啊。”
“护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女人,愿她们来生平安喜乐。”
“如此才能圆了这份因果。”
说完,我朝着陷入迷茫的大和尚一笑,纵身跃出。
七星连珠,我张伟,到此一游!